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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了一段不太愉快的插曲, 比武招亲依旧如约而至。
想在重山茂林里找出一块平坦的地方打架, 纯粹就是痴人说梦,蛊王干脆把寨子背靠的山涧选为了比武地点, 导致比武双方只能各自占据一个山头互望。
凌玥很满意这个安排, 觉得对方特别上道。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韩焉的衣物,混在了人群之中,隔着山涧眺望着山寨的方向。
韩焉本就生的女相,这让凌玥模仿他时省了不少气力,没有了皮相的阻碍, 这小子那与生俱来的欠抽气质和举止就成了重中之重。
关于韩公子的做派,按照丁衍的说法就是“开口必噎人, 三句之内能气的你挠棺材板”。
这就导致套上这么一个外壳以后,凌玥一直隐隐在放飞自我的边界上反复试探。
或许是她蠢蠢欲动的太明显, 一直信奉“老天最大、老子第二”的韩大少爷破天荒的犯了怂, “……算我求你, 给我留条生路。”
“放心吧, ”凌玥说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他们一定认不出来。”
韩焉哑然——他就是担心这个!
平心而论,玉柄真人这套易容法子,堪称小七十二变, 在变化之术稀烂的修真界称得上一骑绝尘。
这倒不是他们不想精进一下自身的法术修为,而是变化之法本就算得上顶尖的仙术,让他们这群离成仙都十万八千里的家伙掌握也太强人所难。
正因如此,才有了玉柄真人钻空子的行径。
在他老人家看来, 玉清这么些年,在变化一道上有点建树的也就一个清源妙道真君,他们这些愚蠢的凡夫俗子学不会《八(九)玄功》,另辟蹊径也是一条路啊。
学不会就不要学嘛,人生在世都不容易,何苦为难自己呢?
面对打了退堂鼓的队友,凌玥淳淳教诲,“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害怕挨刀,为什么不先把想持刀砍你的人剁成馅呢?”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日就是我太华山韩焉扬名立万之时!”
“……你信不信我先解决了你?”忍无可忍的韩焉举起了双锋。
眼看两人之间气氛一路向险恶滑落,微北生赶紧岔开了话题,“看,他们来了。”
凌玥闻声看去,果真在对面山头见到了南疆打扮的一行人。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白叶,这位苗疆姑奶奶还是一身靛蓝衣裳,头上戴着叮叮当当的银饰,只是那张水蜜桃般的脸颊失了气色,即便有所遮掩,也不复早上那般光彩照人。
显然,那杯蛊虫对她并不是可有可无。
只见她被一群寨中姑娘簇拥着走上山崖,站在了一名男子的身后。
威震南疆的蛊王比凌玥想的更年轻一些。
他看上去与白叶有四五分相似,即便是放到中原也称得起一声“美男子”,见妹妹前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一位拿她没办法的好哥哥。
“蛊王姓白名滇,是上一代蛊王之徒。”丁衍小声说与她听,“南疆蛊王更迭向来血雨腥风,据说他是杀干净其他师兄弟才坐稳的位置。”
正说着呢,白滇像是听到他们之间的悄悄话般,抬头像这边笑了一下,那笑容真真是恰到好处,既不过分高傲,也不显得谄媚,即便是杨鸿轩在此,估计也不会拿捏的比他更好。
这笑里藏刀的做派……就很微北生。
“微师兄你真的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弟?”玄咸不怕死的嘀咕,然后就在青年和善的目光下捂住了嘴。
“哐!”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传来,有人提着一面磨盘大的铜锣开敲,洪亮的锣音与婉转的山歌相得益彰,顿时填满了整个山涧。
南疆的方言与中原官话截然不同,韩焉体内的小人之心蹦哒个不停,“他们是不是在趁机骂我?”
凌玥冷笑:“你什么时候能摆正心态?你现在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助拳人,我才是南疆少女的梦。”
这话实在恬不知耻,少年差点被气的打嗝。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对面山头已经走出来了一位少年人,这人面上还带着稚嫩,身上缠着一条花斑巨蟒,腰间系着一串瓶瓶罐罐。
这少年人走到了悬崖边上,单膝跪下,右手拍在了峭壁上攀爬的粗壮绿藤上。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一拍后,藤蔓竟然蠕动了起来,其中一根更是主动扯断气根,从峭壁上分离,对准了对面的山头疾射过来!
“碰!”
绿藤的一头扎进了五人所在的岩壁里,一条墨绿的“吊桥”横亘在山涧上,不一会儿,凌玥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用看她都知道,己方的绿藤已经投了敌。
果不其然,两边的山藤在短暂的停滞后疯狂涌动了起来,气根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碎石落入深涧,与此同时,一张由蔓藤编织而成的罗网出现在了山涧上空,无数翠绿色的瘴气从藤蔓上升起。
当最后一根蔓藤扎入峭壁,少年蛊师站起身,抚摸着巨蟒的脑袋,踏上了瘴毒弥漫的藤网。
他对着五人做了一个“来”的动作。
被挑衅的几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玄咸,后者面无表情的挺立在山头,任由山风无情的拍脸。
丁衍心有戚戚然:“……能行吗?”
玄咸冷酷的瞥了他一眼,维持着绝世高手的姿态,开始给自己上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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