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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城议事厅从未这么安静过。
静到一根头发丝落下的声音都听清。
凌玥的目光一一扫过正襟危坐的天魔们, 轻笑了一声,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咱们就说点正事吧。”
“先前首辅阁下已经答应了我, 以内阁的名义昭告九幽, 承认舞法神教的地位,我想应该没人想耍赖吧?”
“今日傍晚之前,我就可以让手下把这事通传九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落山鼓起的腮帮子就瘪下去了一块, 有侍从连忙给她换了一盘新的瓜果点心,“我可以用首辅的名义保证, 内阁手下的魔头都会改信舞法天女——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这就够了,”凌玥颔首, “鬼派那边已经点了头, 到时候诸位就都是教友了, 可得好好相处啊。”
此言一出, 不少天魔一个没控制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当然,凌玥之前在向十方鬼王通传时,他们也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神情。
考虑到他们以前碰面时几乎没有说过“王八蛋”和“杀你全家”外的话, 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反正他们并没有全家可杀。
问题应该不大。
得出以上判断后,凌玥说出了她的下一项要求。
“作为九幽第一大教的教主,我需要一个新的总坛, 可以在举行仪式时容纳所有的教众。”
“你不是已经有了羁舍城吗?”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的伽罗耶小声说道。
“是我们已经有了羁舍城,”凌玥平静的纠正道,“伽罗耶小姐是打算叛教而出吗?”
“口误!都是口误!”刺猬白吉格立马用粉红色的小爪子捂住了伽罗耶的嘴巴,后者正抵死挣扎,以防自己被尖刺扎成马蜂窝。
见他们悔过之心如此强烈,凌教主用博大的胸襟原谅了这一小小失误,一如既往。
眼见伽罗耶是不中用了,庞提业无奈的接过了提问这一职责,“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我要建一座金身塑像,”凌玥拿出了一副画轴,在众人面前展开,“就像是这样。”
众魔定睛一看,就见上面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人像。
与最初那幅充满了敷衍和恶意的“折叶戴花图”不同,这幅画像显然倾注了作画者更深的感情和用心——恶意起码增幅了百倍不止!
只见男人脚下的扁舟变成了一片绚烂的花海,而他身上的青衣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七彩羽衣,活像是把呼噜扒皮晒干了后披在身上。
这幅画无论是从构图还是色彩都及其大胆,至于美观与否——看过的魔头纷纷表示自己快瞎了。
“这、这是什么?”
九幽的土包子们被深深地震撼了,就连朱豪也维持不住那张深沉的蜥蜴脸,露出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唉,没想到我隐藏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你们发现了。”凌玥忧愁的叹了口气。
不,这明明是你拿给我们看的。
众魔齐齐退了一步。
凌玥犹自说道:“是的,这么多年来,波旬大人都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悉心教导,只不过之前我领悟的教诲还不够深刻,无法将他老人家的英姿以笔墨描绘,才退而求其次,画出那种亵渎之作。”
“而如今,我终于把舞法神教发扬光大,得以让天女曼妙的身姿重现九幽,”这么说着,她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半个月内,我要见到天女的金身塑像。”
落山颤巍巍的接过画轴,“……要多高?”
“当然是让所有教徒一抬头就看到,”凌玥说道,“无需担忧,我已经选好了摆放的最佳位置。”
说着,她掏出九幽的地图,在上面一点,“就是这里。”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山的那边,雷狱里面,有一只快乐的烛九阴。
他贪吃又懒惰。
他阴险又狡诈。
他看守着九幽最恐怖的怨鬼,每天只能靠着吃吃魔头打发时间。
直到有一天,雷狱之外传来了迷之声响。
“嘭!”
“哐当!”
“嘶啦嘶啦!”
“啊,我死了!”
在第一百零一次被从美梦中吵醒后,烛龙终于消耗光了所有的耐性,非常的想要出去玩。
哦不,是想要出去展现雷霆之怒,让胆敢扰他沉眠的小虫子付出血的代价!
最重要的是,他断顿了。
是的,他断顿了。
你没有听错,神秘的钟山之神,摸鱼大王,贪吃界的主宰,断顿了。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第一天没有迎来送饭队伍时,其实烛龙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毕竟他还记得自己正在玩的新游戏,不出意料的话,外面应当正被搅的风雨飘摇,这种特殊时候,天魔们分不出心力来投喂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当第十天还没有人来给他送饭时,烛龙出离愤怒了!
虽然作为一名上古神明,他几百年不吃不喝也没事,但这不代表他们可以轻视钟山之神的威严!
再饿下去他就要监守自盗了!
用尾巴卷着枯骨给人头山上的倒霉蛋们换了个发型,烛龙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做贼心虚般左顾右盼,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外出巡查不算违背契约”,再吹上一口冷气把囚犯们冻的更结实一点,烛牢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的离开了盘踞了数百年的山谷。
只不过,这趟放风之旅刚走出山谷就差点折戬沉沙——雷网实在太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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