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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你在看什么?”
封继夜停在一匹病歪歪趴在地上,通体漆黑,只额头有一缕水滴状白毛的黑马前面,摆脱了虎子几人的殷焕阳好奇的靠过去:“它是不是生病了?真可怜。”
殷焕阳边说边蹲下去伸手抚摸马头,黑马似乎很有灵性,萎靡的双眼懒懒的掀开,随意的一扫之后又闭上了,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思。
“阳哥,它是不是要死了?”
“对啊,整个马厩里就它看起来最萎靡。”
“一匹马老贵了,真死了的话未免也太可惜了。”
跟着靠拢过去的虎子几人叽叽喳喳的说道,除了封继夜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说它快死了的时候,黑马抬眼看了看,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盈满了不爽。
这倒是有意思!
唇角一勾,封继夜靠着殷焕阳蹲下,细白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头:“你怎么了?”
“嘶嘶…”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宛如听懂了他说的话一般,黑马竟抬起头冲他嘶鸣了两声,看到这一幕的人,包括曾掌柜在内,莫不感觉诧异,不过他们也没想太多,只觉他们夫夫二人好像都挺受这些马待见的,以前肯定常跟马打交道。
【劳资是拉得有点虚脱,不是要死了!】
在别人耳中,黑马只是在嘶鸣,但在封继夜的耳中,它的嘶鸣却直接转成了控诉。
“扑哧!”
得知原因,封继夜不但没有帮它洗白,还落井下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夜夜你笑什么?”
扭头,殷焕阳眨巴着双眼疑惑的望着他,封继夜虚握拳头掩嘴忍住笑意:“没,就是觉得这匹马很可爱,不如我们买它?”
“夜哥你疯了?”
“嗯,我听夜夜的。”
虎子几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与殷焕阳毫无理由的认可几乎同时响起,曾掌柜也上前劝道:“封少君,不是我不想做你的生意,这匹马似乎病得不轻,你看要不你还是选别的马?”
兴源买卖行能成为潼阳县最大的保行,信誉和口碑都是很不错的,明知道是病得快死了的马,他们也不可能昧着良心卖给客人,特别他还是迎客居杨掌柜介绍来的。
“没事儿,它跟我们似乎挺有缘的。”
拉着殷焕阳站起来,封继夜不等曾掌柜回应又转身面对殷焕阳,替他整理着衣服说道:“这匹马暂时不能拉马车,你再去挑一匹健康的好马。”
“嗯。”
这话殷焕阳爱听,转身就挨个儿去挑选了,回过神的春桃指着地上那匹马说道:“夜哥,它都要死了,你买它不是浪费钱嘛。”
虽然说钱是他的,他要怎么花都是他的事儿,可作为朋友,她是真替他心疼,毕竟他们还欠着万江氏一百两银子不是?而且一匹马的价格恐怕也不便宜。
“留它在这里说不定它真的会死,但它要是跟了我,想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哈?啥意思?”
瞧他说得似是而非的,不止春桃,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懵逼,封继夜掩嘴轻笑两声,并未详细解释。
“夜夜,我挑好了,就选它。”
与此同时,喊声响起,殷焕阳站在最先触摸的那匹白马前用力的跟他挥手,封继夜的视线越过众人看了看,一点要质疑的意思都没有,扭头就对曾掌柜说道:“就这两匹马,多少钱一匹?”
“这…”
难得的,曾掌柜竟迟疑了,视线若有所思的扫向黑马,根据他多年倒卖牲口的经验,那匹马分明都已经虚脱了,能不能活全看它的造化,可为何他却认准了它?他可不觉得他真是钱多烧得慌,应该是他有把握能治好它吧?
“也罢,你既与它有缘,我就折价卖给你吧。”
思及此,曾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离开马厩,就近在外面的石桌旁坐下来:“这些年明夏国战乱不断,官府对马匹的管制极为严格,购买的价格也是一涨再涨,有些地方甚至还限制贫民够买了,我们能弄回来这批马也极为不易,所以它们的价格真的挺高,至少得五十两银子一匹,不过因为那匹黑马的状态确实不好,我就两匹马收你八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八十两?!
虎子几人立时瞪眼欲裂,这都够乡下普通农户好几年的开销了。
“好。”
见他竟想都没想就点头了,虎子几人又是一瞪,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你丫倒是考虑一下啊,那可是整整八十两银子,并非八十个铜板好不好?
同样没料到他竟如此爽快的曾掌柜又忍不住怔了怔,随即无奈的笑道:“封少君,若非确定那匹马真病得有些虚脱了,我都要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啥千里良驹了。”
在兴源买卖行干了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爽快的客人。
“说不定真是呢。”
唇角勾勒出一抹绚烂的弧度,封继夜笑得意味深长。
“封少君说笑了。”
完全没拿他说的话当真,曾掌柜神色一敛:“封少君,马和车厢是分开卖的,车厢分为板车和厢包,你看你是要哪种?”
“厢包。”
拉货用的板车自己都能做,完全没有购买的必要,论舒适的话,肯定还是厢包的好了,而且同样可以拉货,只是装载量不如板车多罢了。
“好,厢包的材质决定了价格,封少君…”
“榆木的有吗?”
没等他说完,封继夜径自询问,榆木算不上什么好的木材,但它质地坚硬,不易开裂,最是适合他目前的情况。
“有,看来封少君也是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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