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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朗并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主。
他以往如何对付别人的,现在都加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他不知道药堂的药材是哪里来的,但是银子确实是他花出去的,还证据确凿。为了避免日日的严刑逼供,他很快就将这罪名认了下来。之后的日子,他果然清静了。只等着郑家来人,将他从牢里捞出去。
他平日里张狂惯了,没少惹是生非。大理寺的牢中虽然没有亲自待过,但他也没觉得这次会与以前有多大的不同。以他和三皇子的交情,三皇子会不管他么?郑家会放弃他么?
郑明朗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个开始,他往日做的混账事纷纷被人指认出来,就连当初昭阳公主源合寺遇刺的事情都查到了他的头上。
郑家可以帮他洗脱很多罪名,但是这祸害苍生社稷的,就连郑老国公都不好开口。
那些药材可是齐州百姓的救命药啊!太子可还在齐州呐!
以郑俭的身份,进入大理寺探监颇为容易。
大理寺的很识趣地给他们父子两腾出了一片空间。
郑明朗的耐心早在阴冷孤寂的大牢中消磨了,一见到郑俭,他立马喜意上涌,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郑俭的跟前,大声哀嚎道:“爹,救救我,我不想待在牢里了!爹,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郑俭低头望着消瘦许多的郑明朗,眸中满是痛色。他沉声道:“都怪我们太惯着你了,让你犯下了这等错误。我不能因为你这个儿子,让郑家以及三皇子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郑明朗闻言如遭雷击,他怔愣了许久,才问道:“爹,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郑俭大叹了一口气,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你老实说,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计划,还是三皇子的计划?”
郑明朗立马嚎道:“爹,冤枉啊!孩儿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那药材跟我无关啊!”
郑俭皱了皱眉,他低头看着涕泗横流、毫无形象的郑明朗。这儿子的德行他知道,这种事情也不会对着他说谎。可不是他做的,那又是谁?难道是三皇子自己的主意?“真不是你做的?”郑俭咬牙道。
郑明朗忙不迭点头道:“不是我!与我无关!”
郑俭又问道:“那三皇子呢?”
郑明朗到:“没听三皇子提过。”他眉头往下一沉,继续说道,“三皇子的计划里,若是太子能够平安返回,就在道上解决了他。可是他笃信太子回不来,还说如果齐州事情能被他解决,是不是大功一件。”
他说的简单,但是郑明朗听得心惊胆战的。他知道三皇子着急,可现在绝不是时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不成齐州的事情与三皇子有关?郑俭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他低头看着郑明朗,眸中溢满了失望。他问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要招供?”
郑明朗愣了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经签字画押。他道:“孩儿不想挨打。”
郑俭大惊道:“大理寺里怎么会有人对你用刑?”想来是被人关照过的。是四皇子还是说——昭阳公主!郑俭的心中蓦地浮现了一个人选,他心头一紧,这牢里他也待不下去了。他这一生小心谨慎,自问没有什么偏差,这最大的败笔就是一双儿女,为何要让他们掺入这浑水中?
郑俭低声道:“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拂袖就走。
郑明朗闻言大惊,他一把拽住了郑俭的袖子,可是被郑俭狠狠一甩。他与郑俭的眼神对撞,一股冷意从脚底往上窜,他忽然间有一个念头,这一回,他的父亲不会再帮他处理后面的事情了。郑明朗跌坐了地上,一脸颓然,心中则是升起了一股悔意。
人证物证皆下,郑明朗的罪名很快就定了下来。可问题就在于郑家其他人,朝臣们始终争论不休,明德帝被他们闹得头疼,索性躲进深宫中,暂时不理会这件事情。至于郑家如何处置,他早已有了决断,就看郑俭他如何选择了。
深宫中,郑贵妃听到了这母家传来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明德帝跟前给侄子求情。她的侄女远嫁巴国,她心中已十分惭愧。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宫门,三皇子就匆匆进宫来了。他自然要拦住自己的母妃。这件事情,是从昭阳公主府中发出的命令,且证据确在,还能怎么翻身?他也不知道郑明朗做了这事情,现今唯恐惹祸上身,怎么肯郑贵妃出面?
郑贵妃明白了此中的诀窍,按下了心中的念头,可仍旧伤怀,整日以泪洗面。她怨恨、咒骂着各种人,唯独想不到是郑明朗自己的错误。
因先前梦到了元后,明德帝回忆起了少年时,脑海中勾勒的都是元后的一颦一笑,见到了苏如意那个相似的替代品,反而有些反感。自公主府中回宫后,他也不去苏如意那边了,而是常常往德妃那边走。在众多嫔妃中,当时的皇后还是与德妃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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