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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嘴硬不承认,舒白拿过狗绳, 把柴柴牵到自己脚下, 转身进屋:“谢谢你把想我的它带来看我,天色不早了, 你该走了。”
“……”
郁景归撑着门,笑得斯斯文文的, “小没良心的。”
“你才没良心。”
“才见多久就要赶我走。”
“那你说,为什么来见我。”
郁景归只能承认:“和它一样, 想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想念, 谁大半夜会开车来这里, 还以柴柴作为蹩脚的理由。
郁景归抬手,揉着她软软的发, 语调轻缓:“这回开心了吧。”
舒白傲娇脸:“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恋爱, 总不能因为你想我就心神不宁。”
“这样啊。”
“反正, 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
“而且我很忙的, 下次要是有事的话就直说, 打字聊天很麻烦。”
舒白煞有介事地说着。
屋子里早就听不下去的林晓晓拿着一面镜子走过来,怼到舒白的脸上:“你照照。”
舒白:“???”
“口是心非会让人的鼻子变长。”
“……”
“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要变成一头象了。”
“……”
林晓晓又看向郁景归, “她刚才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
掰着手指,她开始告恶状。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恋爱,但你来找她的话,她比见初恋还心神不宁。”
“让你不要把自己当回事, 是她已经把你当回事了。”
“她回你信息的时候何止秒回,还去百度查资料!”
听着好闺蜜的一字一句,舒白的脸不知是红还是白,她想掐死这小妮子,又不方便胡作非为,为了维持所剩无几的淑女形象,她还是选择咽口气。
“我说这些,不是告状。”林晓晓告完状后不忘卖了一波乖,“我只是不想看人装逼而已。”
装过头的舒白:“……”
林晓晓:“天色不早了,白白。”
舒白:“干嘛。”
林晓晓:“我是说,拜拜——”
说罢,关门。
过了会,门又被拧开,林晓晓抽出一条胳膊,把舒白手里的镜子拿了回去。
姐妹果然人狠话不多。
不太宽敞的走道,气氛凝重。
尴尬几秒,舒白讷笑道:“晓晓她最近失恋,总喜欢说些胡话,你不要信。”
“方便问一下。”郁景归挑眉,“你初恋是谁吗?”
“啊?”
万万想不到他会揪着这个来发话,没做好准备的舒白大脑停顿片刻,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以为的初恋是一种最朦胧真挚的感情,而她从小到大并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谈过那么多的男朋友中,真正上心过的还是把她甩了的顾林。
“那你初恋是谁?”舒白理直气壮地反问。
男人对初恋这种问题应该更不好回答吧。
她还等着他面色难堪浑身不自在,谁知郁景归没有半点为难,“我要是说是你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笑。”
愣上三秒,舒白目光游离得不知去向,嘴上打着哈哈,“这当然是玩笑话。”
“可就是你。”
“……”
舒白不笑了,有些笑不出来,心情复杂,一方面纠结他是不是哄她,另一方面认为他说的属实的话,那他的眼神委实不太好。
谁会喜欢那会儿又丑又胖抬不起头走路的女孩子。
郁景归不像和她说笑的样子,低头看着她发红的耳根,拉过她拽狗绳的手,让彼此间距离更近一些。
有些话他没说过,也有很多没做过的事,但处理起来不像想象中那般棘手。
“很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就有联姻的意思,不过那会儿只是说说,大人之间也当做饭后谈资。他们会有时候指着你问我,说这就是未来小媳妇,让我找你玩。”
舒白抬头,对上他投下的视线,笨头笨脑地别过脸,“我怎么不知道……”
“你应该有点印象。”
“什么印象。”
“他们让我跟你玩,你说你不要,你要和关一北玩,只有他听你的话。”
“……”
舒白想笑,看他那么庄重,又没笑,憋得难受,长呼吸一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从小就对我有感觉了吗。”
当然不是——
和其他小男孩相比,郁景归是较为突出懂事的。
他们如果被大人拉过一个小女孩说这是你未来媳妇的话,指不定会闹小情绪,但郁家小少爷一直听话乖巧,虽然不知小媳妇是干什么吃的,但也暗中记下了。
即便他的小媳妇很不给面子。
从没接受他的礼物,也拒绝他融入小圈子里,只有玩扮家家缺人手的时候,小舒白才会问他要不要扮演警察叔叔,在小孩子印象里,警察都是严厉的,而那会儿被家里安排各种学习只有一点娱乐时间的郁景归在他们眼中严肃且不易相处,自然就成警察叔叔的扮演人。
“从小对你印象深刻是真的。”郁景归陈述,“后来一直没忘记也是真的。”
“那我为什么都忘记了。”
“除了关一北,你还记得谁?”
“……”好像也是。
舒白仔细想想,从小那么大的小伙伴圈子,长大后竟然都忘得差不多。
“再说了。”郁景归轻笑,“你那会儿不爱理我,连我名字都记不住。”
“因为这个你就认定我了?”舒白不无惊讶,“就因为我不爱搭理你,你就记着了,这是儿童版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想不到她以前还挺有个性。
想必郁景归那会儿也是众星捧月的小祖宗,偏偏融不到他们的小孩圈子里,被孤立的少爷心里难免不服。
郁景归准备妥当的完美坦白被舒白几句话给搅浑了。
他并不是被她无视才注意到的。
他是羡慕。
羡慕同为小孩子,为什么她每天无拘无束,考试不及格也没关系。
一直以来他见到的她,浑身都是青春活力,那股潮气蓬勃,爱玩的劲儿从内而外地迸发。
羡慕的同时,不知不觉关注了她。
两家私家车去接他们放学的话,他会让司机停车的位置离她近一点。
后来两人长大了些,敏感多情的年纪,碰了面也无话可说。
何况舒白身边不缺玩伴,她不需要郁景归这种谈到兴趣爱好设计天文地理的小男孩做朋友。
郁景归以为,他看到的舒白是一只开心快乐的,直到高三。
那时准备出国的他不需要定时上课,偶尔来学校的话也会随着关一北去舒白的班级,然而不管他去多少次,舒白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她时常低头,很少笑。
郁景归开始思考怎样哄他这个未来小媳妇开心,而关一北没多久和他商讨一个问题——怎样哄女孩子开心。
当然是买礼物了。
关一北说出舒白喜欢的东西,其中便有一种巧克力。
就是那会儿,郁景归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超乎朋友又远低恋人的亲密度。
如果关一北喜欢舒白的话,郁景归算什么——无法摆脱这种状态的他选择掩盖,学校传他和任何一个女生绯闻都行,惟独舒白不行。
喜欢兄弟喜欢的女孩子,是可耻的。
但后来,又听闻关一北喜欢校花常宁静,去舒白教室也是给校花送温暖。
郁景归为此问过关一北,不止一次,是否喜欢舒白,对方都给予否定回答。
前后左右挣扎了很长时间,郁景归才决定主动出击。
而就是那天下午,他看见关一北课桌上的字。
舒白。
郁景归脑海里堆起一些细节。
在大部分喜欢黑色或者蓝色的男孩子中,关一北喜欢白色。
体恤球鞋手机壳都是白色。
也许这些都过于牵强,也许只是误会……他还是做了人生中失败的一个选择,背信弃约,远走他乡。
时隔多年,面对眼前的舒白,郁景归知道自己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我想对你坦白一些事,关于过去——”
“过去什么?”
“当年……”他放沉语调。
砰地一声,5102的门开了。
关一北穿着大衩子,白背心,赤着一只脚,另一只脚踩在人字拖上,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呈现出奇怪的大字,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你在偷听?”舒白问。
“没。”
“你就在偷听,刚才门都是漏缝的。”
“真没有。”关一北举手,“我对着我亲爱的上帝发誓,我没有偷听,否则就让我和邻居家的苹果派一样糟糕。”
舒白耸肩,“好吧,但请你不要用这种腔调和我讲话,否则我会把隔壁王叔家的臭袜子塞你嘴里。”
“遵命女士。”关一北把另一只拖鞋勾到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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