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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门道, 内人看不到。
起先赵锦瑟哪里注意外面的马车,只是在马车停下后摸了暖炉捧在手里, 然后披着温暖的貂风下了马车,这刚下马车她就看到了。
一模一样。
因为两列马车都挨着呢, 她又不是瞎。
“这哪家的呢, 怎一模一样。”
她嘀嘀咕咕,倒是留意到一些人的瞩目,但她习惯了, 从小到大都这般么。
但有一个人好像不太一样。
赵锦瑟刚踩上落地的凳子要下去,不经意偏头看去,于是看到了~~
那颗消失了三个月疑似被砍了的——参天大树。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
好吧, 这路很广, 漫天大雪的, 也不算是狭路。
赵锦瑟轻哼了下,下了马车走过去。
登记官自是认得她的,对这姑娘观感不错, 于是笑说:“锦瑟丫头今日可晚了些啊。”
赵锦瑟对傅东离视若无睹,只朝登记官笑了笑,“今日雪大了些, 路上积雪还清, 堵了一小会,还好没耽误时间。”
说完她就要登记写上自己名字, 但登记簿在傅东离那儿, 她看过去了, 他也看过来。
半响,他不动。
赵锦瑟心中暗骂:你倒是给我啊!
“傅大人,您可写好了?”
“还没,你想要?”傅东离轻举了下笔,态度温煦。
你这不废话么。
“大人先写就是了。”
傅东离:“忽然手疼,不写了。”
赵锦瑟:“...”
斧头在哪,想砍死他。
旁边登记官不知两人内情,只殷勤道:“那下官给大人写?”
傅东离淡淡一笑,却把笔跟登记簿都给了赵锦瑟。
赵锦瑟惊讶,有些狐疑,但还是放下暖炉接了过来,“多谢傅大人。”
她一口一个傅大人,冷淡得很。
傅东离瞧她微微弯腰拾袖下笔,发丝轻缕垂落,那皓白纤细的腕子露了出来,提笔时下笔越稳健,就越觉得她醒目绰约。
想必,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傅东离目光一扫,顿发觉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心中暗道:这还只是儿郎极少的女司,若是她去了刑部或者御廷司,还不得被那群男人生吞了。
旁人都在看她,赵锦瑟是不在意的,但傅东离一直这么盯着她是作甚,跟狼见了肉似的,要把她吃了一样。
赵锦瑟微微不自在,只能快速写完字,正要收笔,忽听到身边传来:“字不错,有长进。”
“那是自然,某位老师教得好么~”赵锦瑟也没提是哪位老师,反正都嫌弃过她的字。
傅东离:“既然写得这么好,就把你师兄我的名字写全吧。”
不要,鬼才要给你写!
赵锦瑟正要拒绝。
“为兄那儿又从淮南新进了一些蜜橘,皮薄味甜。”
又拿吃的诱惑她,当她真是小猪么?
赵锦瑟冷笑,正放下笔,要拒绝。
“好几箱,吃不完。”
“...”
赵锦瑟果断重新提笔起来,脆生生应答:“好的师兄,我马上给你写。”
傅东离满意微笑。
从前不喜她贪吃,如今觉得她贪吃真真是极好的。
“可知道我名字怎么写?”
“师兄,我是读过书的。”赵锦瑟觉得他这话委实太奇怪了。
“哪个东离可知道?”
“东去采桑菊,暮色轻别离。”
不就是这一句嘛,还是个轻薄的浪荡书生写的诗歌,文卷体不太行,赵锦瑟是故意提起它的。
轻别离,这人到真是个凉薄的,屡屡别离不见声儿。
倒是适合他。
赵锦瑟心中腹诽。
“下面呢?”傅东离不否认,却一副考教她学问的架势。
赵锦瑟被考教习惯了,下意识就回:“下面?远山闻琴瑟,吾妻可归矣。”
她一怔,后反应过来,顿时面起红霞,手腕都有些抖。
“答得不错,写吧。”
“....”
旁人狐疑,赵锦瑟也只能咬牙下笔乖乖写好傅东离的东离二字,好像这么一写,就认了某人对她的“吾妻”之称似的。
刚写完,她就跟扔炭火似的,飞快把笔放下来 ,正要去拿暖炉,手一摸,咦,不见了,一片天却见暖炉在傅东离手里。
此人端着高官威严,披着美好皮囊,装着俊雅气质,已走出两步,回头看她,且还唤了,“看什么,还不跟过来。”
她能不跟吗!这里不比家里,没有上等炭炉伺候,大雪天时,她就指着这一小暖炉暖手了。
赵锦瑟恨恨,也只能跟上。
拐角的时候,赵锦瑟见旁边无人,顿时喊了。
“傅东离,你把它还我!”
“你不伸手,我怎还你。”
赵锦瑟伸手了,傅东离也就干脆把暖炉放她手心,在她欲抽手回去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她指尖一勾,竟缠住不让放了。
赵锦瑟顿时吓得花颜失色,老树妖真的好色了?
“果然有些凉,怎这般怕冷。”他却一副正经关心的样子,让赵锦瑟刚要出口的色胚二字憋在喉咙口。
“这么冷的天,怎能不冷,你快松手~”她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发现。
可想当年只有她逗弄别人的份儿,哪里会在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上栽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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