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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手里头的短刀当空一划, 一溜儿脆声响过,对面悬空的九面木牌噼里啪啦, 有六面碎裂, 断成了两截。
另外三个在半空中徐晃了几圈,慢慢摇了回去。
云舒看着自己的战果, 有些欣喜, 修炼了四天,就从只能切断一块,变成如今的六块, 进步神速啊!有师傅指点和独自一个人摸索果然天差地远。
他欣喜地转头,却对上一张嫌弃的脸孔。
“速度不够, 没有捏好落刀的位置。”谢景脸上写满了挑刺, 拿起匕首, 当空划过,霎时九块破碎的木牌都再次一分为二, 剩下残余部分整齐划一地挂在绳子上。
“目标受力的瞬间, 会有不同的摆动方向和弧度, 出刀的时候要看准位置, 才能一击必杀。”谢景反复讲解着,压住满心的不耐烦。
这家伙真是蠢笨,当初自己练习这种新手入门的东西,两天就能完成大满贯。
虽然谢景竭力控制,云舒还是从那双清透的眼中看到了鄙视。
原本因为进步带来的欣喜一扫而空。他自觉已经干的很好了,这家伙竟然还是不满意。心里头烦躁上来, 将手里的短刀一扔,“朕要休息一下。”
谢景眼皮一跳,“半个时辰前不是刚刚休息过吗?”
“可是又练习了半个时辰啊。”云舒理所当然地说着,转身去了后头凉亭里。
两人在清平湖东边的一处小山丘上,这附近几处宫室都无人居住,非常清冷。交泰殿里因为上次的乌龙,引起了宫人警觉,两人商议之后,将练武地点暂时搬到这里。
凉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云舒带来的三四样点心,还有热奶,用水囊盛着。
谢景对这种习武还要吃零食的娇气行为深恶痛绝,但都比不上某人隔三差五的频繁歇息更让她糟心。
“陛下这种态度,今生今世休想练成绝世武功。”谢景板着脸跟着进了凉亭。
“朕要纠正你一点,朕本来就有绝世武功,只是暂时记不住了而已。”云舒坐在石凳上,惬意地吃着点心。这个身体本来就功体盖世,只要熟悉一下招式,等恢复了内功,自然会成为绝世高手,坐享其成,何必那样拼死拼活地练习。
“再说,朕是一国之君,若有一日,需要朕亲自上阵拼杀了,只怕这大盛朝里灭亡也不远了,还不如索性殉国得了。”云舒振振有词。
说他一句,就有一箩筐的歪理等着你!
谢景真觉得手痒想揍人,他在军中,也曾指点过不少属下将领武功,谁不是毕恭毕敬,将他每一句话都当圣旨天音一般看待,那见过这等疲赖的家伙。
只能耐着性子:“武道一途,并无捷径可走,修习尤其需要专注,陛下如此频繁歇息,很难进入状态。”
“可是朕累啊!”
谢景额头突突跳着,“方才陛下劈砍的动作没有任何颤动或者偏差,说明手臂刚劲有力,绝无疲惫。”
云舒承认她说得对,自己身体是不累。这个身体的体力好得出奇,那种劈砍动作估计砍个一天一夜都不会手酸的。但是……
“你不懂,朕是精神上累。”云舒语重心长说着。这种劈砍练习,长时间重复相同的动作,本来就让人精神疲惫,更别说还有这只更让人心累的臭脸猫师父。
这家伙根本不懂怎么教人吧!对学生,应该鼓励和鞭策结合,每次有进步不说亲亲抱抱举高高,至少也得多夸赞两声才对。
这家伙倒好,看到进步了,顶多一声“嗯”,就过去了。一旦进步慢了,就恨不得把嫌弃两个字用特大字体挂在脸上。
好吧,云舒承认,这死丫头的天分确实很好。这些天相处下来,对方展现出让他惊艳的武道天分和进步速度,明明都是初入武道的人。
他旁敲侧击问过戴元策,像易素尘这种进步速度,堪比自己穿书之前的原男主了,属于绝世天才那一挂的。但那又怎么样?哼,还不是个任凭朕捏扁揉圆的小宫女。
云舒拿起盛满热牛奶的水囊,抬头看见站在旁边板着脸的谢景,
“要不要喝点儿?”他问道。自己可是够绅士了,没喝之前先问她。
谢景黑着脸道:“不必了。”
真是个拘谨的家伙,被拒绝了,丝毫不影响品尝美味的心情,云舒打开塞子大口喝了起来,放了冰糖的牛奶香甜可口。
谢景目光落在他还沾着奶渍的唇边,终于忍不住了。
“陛下喜欢喝这种东西?”
“什么?”云舒一边喝着,一边含糊问道。
“没什么,只是听夏总管说起,陛下饮食清淡,不好甜品,平时寡言少语,性情内敛……”他面无表情说着。
云舒险些一口奶喷出来,是自己放飞太过,终于引起怀疑了吗?
看着这冒牌货露出惊恐的表情,谢景感觉到一种隐秘的痛快,像是对着某只不听话的笨猫一阵猛戳的爽感。
这些日子她注意观察过,在夏德胜那些人面前,这冒牌货非常谨慎,言语举止都颇有章法,一时还真看不出真假,但私底下在自己和沈月霜面前,尤其跟自己私下学武功的时候,各种疲赖德行,牙尖嘴利,偷懒耍滑,让人一天恨不得十次动手抽他。
“先别说朕了。你呢?听说以前的易小姐是京城名门淑女,温婉柔雅,闺阁典范。谁能知道入宫不过数日,就能杀人栽赃呢?”
谢景心神一颤。
戳到对手痛处了,云舒露出了恶质的笑容,“贾铎是被你干掉的吧?”
贾铎被杀的案子,因为江图南找到了食材的真正来源,所以不再重要。云舒一开始也没想过是易素尘干的,如今跟她接触久了,发现这丫头行事缜密果断,而且记仇。贾铎那倒霉鬼竟敢将母老虎当做小白兔调戏,能不翻车吗?
谢景垂下视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道:“陛下想怎么样?”
“你承认了?”云舒托着下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若想要我认罪,便不是我做的,也只能俯首认罪。陛下若说我无罪,纵然我杀尽宫中之人,也依然清清白白。”谢景语调淡漠。
那模样落到云舒眼中,竟然带着一丝霸气,看得他不禁发愣。
转头想想,这丫头在自己面前,一直就是这样平视的态度,不卑不亢,绝不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低声下气。比如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自称奴婢。这大概也是自己在这人面前原形毕露的原因之一吧。相处起来太轻松,不知不觉就露出本性了。
“罢了,反正那贾铎死有余辜。”他耸耸肩。
这件事情就揭过了,云舒也不得不反省一下,自从知晓有走火入魔这个金手指帮忙遮掩破绽之后,他在保持人设上有所懈怠,嗯,以后是得注意了。
短暂的歇息之后,两人去了小树林,准备继续练武,云舒刚摆开架势,突然旁边谢景低喝了一声,“等等,有人!”
云舒侧耳倾听,果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四周开阔,没有遮掩的地方,谢景便扣住云舒的肩膀,拿起凉亭中的水囊,一跃而起。
两人落到了后面一棵大树上,刚藏好身形,远处的人就走近了。
原本云舒以为,是偶尔路过的小宫女,等人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两个熟人。
德妃披着淡青色竹叶暗纹披风走在前头,身形欣长,亭亭玉立,跟着后面的是文昭仪,穿着杏黄色蝴蝶纹云锦长裙,可能是走了一段路了,苍白的脸颊浮起红晕,更显动人。
之前醒酒汤的事情,文昭仪被云舒下令交给德妃看管。后来江图南查明了食材的来源,文昭仪的嫌疑基本洗清,算是被利用,但事情又牵扯到通王谢晟,为了不打草惊蛇,云舒就暂时没有开释文昭仪,继续拖延着。
看来德妃还挺宽宏大量的,竟然带着人出来散步谈心。也算托对人了。云舒毫不怀疑,如果当初将人交给淑妃看管的话,文昭仪的日子绝对没有这么舒服。
只是两人出来散心竟然都没有带宫女,就这么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走得近了,云舒才发现,竟然还是手拉着手的。
云舒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感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记得德妃和文昭仪的关系很一般。文昭仪伺候原主多年,一直是个小透明。而德妃入楚王府就是侧妃,她性格颇为孤高,连丈夫都不怎么亲近,更别说其余侍妾了。如今看两人十指交叠的模样,是之前自己命德妃看守文昭仪,所以感情突飞猛进了?
“好累啊。”走到路边,遥望着波光粼粼的清平湖,文昭仪柔柔地抱怨了一句,一边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多走走就不累了。你这般身子,不好好锻炼一下,难怪多病。”抬头看到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模样,德妃一阵心疼。
“你别这么胆小。遇到人又怎么样,你是妃嫔,哪里去不得?就算有嫌疑,那家伙又没说要将你禁足。”
文昭仪瞪了她一眼,“你小声些,我只怕被人看见跟你在一块儿。我头上还有罪名,万一你被当做同谋怎么办?”
德妃冷笑了一声,“同谋?他谢景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我北离季氏要谋反,直接堂堂正正就反了,我堂兄论资质威望文才武勋哪样比他差了。若非他不愿相争,这天下还指不定是姓谢,还是姓季。”
文昭仪吓了一大跳,“你小声些吧,被人听见没有反心也要被当成有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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