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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韵心口的郁气便散开了去,脸上挂上了三年多都不曾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令她整个人看上去熠熠生辉。
“不是说,让我别来找你么?”
陆之韵仰头看着他,唇畔一点笑,令额间的花钿都增辉:“你喝避子药做什么?难道是为喝了药好去伺候你那数十个美人?”
萧璎咬牙:“你明知道是为什么。”
陆之韵靠在他怀里:“你让我别来找你。”
萧璎瞅她:“你何时听过我的话?我让你别来,你便不来么?”
陆之韵嘴角噙笑,也看他:“你是吃定我了?”
萧璎摇头:“分明是你吃定了我。”
他本意是知道,她不该和他有任何牵扯,至少在他能光明正大的地娶她之前,不该有任何牵扯,但凡事总怕一个意外。
倘或她又在他在睡梦里时潜来幸了他,又当如何?若她怀了孩子,而他还未能拥有从陆萧两大世家的威势下庇护她的能力,等着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陆之韵放开他,在他房里一张高脚椅上坐下,挽了挽臂间的披帛,好似值此良夜,她却没想些旖旎的事,只学了安定侯夫人的语气:“你和二郎,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不论你二人往昔如何,你既嫁了珏儿,便是二郎的长嫂。长嫂如母,有些事便想不得了,你可知道?”
适才的轻快荡然无存,她唇角的一点笑似乎也成了讽刺:“这是姨母说给我听的,我阿母也是这般说,你也这样说。”
她还笑着,他却觉着这笑比哭还令人难过。
“韵娘,你……”
陆之韵打断他,仍旧微微笑:“叫嫂嫂。”
她的足弓,却贴着他的小腿肚上划,直到腿间,碾磨着,直叫那处发了热,又成峥嵘崔嵬之势。
从前的韵娘,心情直白得一眼便能看懂。她温柔可亲,话不多,在他跟前却总会有些奇思妙想,变得比人前娇俏些。
可她从前,最大的愁,亦不过是她阿爷宠爱妾室,让她阿母受了委屈,叫她不知如何宽慰她的阿母。
现在的韵娘,看着依旧是温柔的,可她上一刻还在笑,似乎是愉快的,下一瞬,话语又尖锐起来,刺别人,也刺自己,仿佛如此这般,她所受的苦便能宣泄一二。
尝有文人墨客夸赞萧璎,说他命有将星,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乃年轻一辈最受瞩目的人。可他却拿陆之韵没办法。
哪怕他下定决心,知道此时该和她断绝关系,才是为她好也为自己好,可她一来,一切便都烟消云散,心里眼里都只剩一个她
哪怕知道,她此时这样对他,非因喜爱,而是赌气,他亦心猿意马。
萧璎捉住她的脚,隐忍道:“韵娘,适可而止。”
陆之韵的脚趾动了动,便是被她抓着,也要挠挠他,脸上笑容不变:“你们都说我做不得,都叫我适可而止,我偏要做。你不依,我偏要你依。”
“你这又是何苦?我们是有缘无分……”
她脚上用力往前一踩,眼见就要摔倒,萧璎忙放开她的脚,眼疾手快地上前搂住她的腰将她捞起来。
“当心!”
她半点不慌,反倒顺手解了他的裤腰,萧璎这才知道中了计。他往上捞裤子:“韵娘!”
陆之韵仰头看他:“将军要耍威武打我么?”
这是什么话!
萧璎深吸一口气道:“你回去。”
陆之韵冷笑:“我偏不回。你们一个个都当我是洪水猛兽不,让我不要做这不要做那,我是任人随意操纵的傀儡么?!”
萧璎道:“你知道,你不是。”
陆之韵脸上的笑突然摇曳起来,仿若山间精魅:“二郎?你果真不想么?小二郎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他都肿了,分明是相思意已深。”
她点着他的肌肤向下,轻拢慢捻抹复挑,萧璎闭了闭眼,拽着裤腰的手渐渐松了……
良辰,美景,佳人。
旖旎的夜晚,做旖旎事。
灯前影狂荡地缠了许久才停歇。
萧璎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得了她。明知此时不是好时机,他还是对她道:“我带你走罢。”
陆之韵在灯前理着衣物:“去何处?”
萧璎把他对安定侯夫人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陆之韵回首:“你让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萧璎郑重道:“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想法子娶你。”
此情此景,与梦中所见别无二致。然,在此时,陆之韵知道,即便是已经预见的事,此刻她做不了别的选择,说出了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话:“你娶不了。我也不会没名没分地去你府上,叫人知道了,这是寡嫂与小叔子和奸。到那时,你我如何自处?”
她的阿爷不会放过她,安定侯府上也不会放过他。到那时,萧璎亦会在两族人的安排下身陷囹圄,顾不上她。
她若是死了,他又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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