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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大雨了。”
顾元澈话音刚落, 一阵风又起, 吹歪了外面的树又卷了地上的落叶, 飘飘然从窗外飞了片泛黄的叶片降在文件夹上。
他那清瘦而脉络明显的手捻了叶子, 也没丢,在上面随手写了三个字,然后继续写策划案。
比起打字他果然还是更偏爱手写的感觉。
自从顾元澈接手了荒野游戏之后, 整档节目的管理层都被换下来了。用他的话说就是, 先前那些人是高高在上当惯了领导, 一点都不知道“人性化”三字该怎么写。
在国内照搬原版的游戏规则,听上去倒是原滋原味了,但是这些榆木脑袋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参加的人不同。
国内参加的要么是明星要么是网红,与国外那些海豹突击队专业探险家之类比起来, 无论是求生知识还是体力都远远不如。
真是一群蠢货。
顾元澈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全给炒了, 要想留下也行,亲自跟选手一样去体验一个月的野外生存再回来从基层做起吧。
现在越清溪因为档期的原因无法参加节目, 而仅凭着程翎羽和其他选手是无法支撑起收视率的, 所以顾元澈干脆地宣告第一季结束, 也算是给选手们修整的时间。
结束了那边的工作, 顾元澈这次又亲自揽了另一个工作。
《仙山》要准备上映了, 作为两位主角的经纪公司,外加最大的投资方,星华娱乐将会配合这部剧做各种宣传。
包括星华底下有名的谈话节目和综艺节目,都将请来几个主咖进行宣传。就连正在拍摄《纯白》的越清溪,也得想办法挪出时间来上节目才行。
可是……
一想到章遇山那个涉及其电影就变得无比龟毛又挑剔较真的性格, 就连顾元澈都忍不住叹气。
易枝杨都跑去找他商量了四次了,章遇山死活不愿意放越清溪一天假。
“我说了多少次了越清溪!你现在是被人性.侵,不是在跟人打架,懂吗?你以为白真跟你一样力大无穷能一脚就把个大男人踢飞?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想秀你的力气去工地搬砖去,别来我剧组了!”
章遇山拿着剧本第四次对着越清溪大吼,现场的演员都是年轻人,这会儿话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装乌龟。
被点名批评的越清溪就不行了,她被训成这样也没法反驳,只能乖乖地听着。
这幕戏要拍摄白真遭到性-侵的画面,扮演那个男人的演员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
这么大个个子在越清溪面前总算是将她衬托得小鸟依人,有了原作中的小女生的感觉了。
但是每当他压制住越清溪的时候,后者因为太过入戏就会拼命地挣扎,最后出现男演员刚不过反而被她直接掀翻在地的场景……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越清溪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地像是教室后的那个拖把,半点妆都没上的脸因为演了半天的哭戏所以有些肿了。
化妆师连忙上前给她处理,章遇山骂完了她,又去骂那个男演员了。
“你是在强-奸不是在被强-奸好吗!你这么不好意思像什么样?犯人会客客气气地不敢掐被害人的脖子?你演的是个畜生不是个绅士知道吗?我说第几次了?你现在看着越清溪就跟看到个母老虎的,她有那么可怕把你都吓哆嗦了?”
“重来重来!各就各位——action!”
越清溪这会儿头发和衣服都已经重新整理完了,然后按着剧本在灯光昏暗的教学楼走廊奔逃,在即将踏入的瞬间被男人一把抓住,重重地摔倒在地,挣扎无果,然后被拖曳着进了厕所……
这所有的戏份都是实打实拍摄的,没有半点借位,也没有替身。
穿着校服的少女拼了命地往前奔逃,然后跌在冰冷坚硬的水磨石地面上,膝盖骨与肘关节着地时的声响,让那个男演员都忍不住一颤。
这一次次地重复这段,越清溪摔得该得多疼,怕是明天手脚都全是淤青红肿了。
还好现在镜头对准的是越清溪而不是他,否则估计还得再重来一次了。
这次男演员下手极狠,近乎使出了全力,而越清溪也将力气都用在了抽泣喊上,收敛了自己不科学的力气,两人直到演到女主被拖曳着进去后才松懈下来。
因为这次挑剔的章遇山总算在喊卡后没继续骂人了。
他皱了眉在镜头前看了两遍回放,然后自己试着跑了好几次模拟了跟越清溪一样的倒地方式,虽说摔得脸肿了半边,但是紧皱的眉头总算渐渐松了。
经过他的实践,看来越清溪刚才那摔倒的确很真实。
他大手一挥下令:“休息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就准备拍下一幕。”
还躺在地上的越清溪总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虽然她身体已经强化过了,但是这一遍又一遍地真摔真拖,现在她也浑身酸疼得不想动了。
现在她总算知道先前为什么有人说章遇山的外号叫“扒皮章鱼”了,不止试镜方式奇葩挑剔,连拍戏时也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来抠细节。这才正式拍三天,全剧组从女主到没台词的布景板演员都被他挨个训了个遍。
越清溪觉得拍完这部戏,自己是真得掉层皮不可。
工作人员和边上看着拍的演员们赶紧过来扶起越清溪,有个年纪小的女孩子本来看刚才那幕戏就觉得心里憋得慌了,这会儿凑近了发现越清溪脸上红肿的惨状,没忍住掉了眼泪。
“溪姐,章导也太狠了……”
经过前两个月的相处,这群演员们关系果然变得和同学一样亲近,越清溪年纪最大最照顾他们,很得人心。
看到她这么惨,大家都有点看不过去。
越清溪自己倒是不觉有什么,其实圈里越是厉害的导演对于演员要求越是严苛,这种为了作品的苛刻总比为了私利而苛刻要来得好。
不过这些还没正式出道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估计也不懂,总要等他们以后再多经历一些剧组再能体会到二者的差别。
她站起身,笑眯眯地带着小妹妹们去领盒饭吃。
毕竟是在学校拍戏,为了不影响学生们学习,所以美术楼这片区域都暂时被封锁了,平时演员们都住在楼上临时布置的寝室,而吃饭都靠食堂送盒饭过来,至于教学楼外的场景,都是在征得学校同意后才将演员们放出去拍。
大家领了盒饭在教室里吃着,相处久了还真就有同班同学的感觉了,都变成幼稚鬼,你抢我鸡腿我丢你胡萝卜这类的操作都不算少见,叫帮着丢垃圾的也变得理直气壮了。
但是还是没人敢来这样闹越清溪,一是因为她毕竟是圈里的前辈,二是因为她这两天的确太惨了……
现在剧组里的医生正蹲在她面前检查着关节,宽大的校裤裤腿拉上去,露出了修长白皙的小腿和微微泛红的膝盖。
医生轻轻拿着棉签碰了碰:“疼吗?”
越清溪摇了摇头,其实刚才拍摄的时候的确是挺疼的,但是因为她骨骼和皮肤都经过系统强化了,倒没有真的受到损伤,只是肌肉酸胀得厉害而已。
但是医生却以为越清溪是忍着疼不好意思说,她可是亲眼看到越清溪今天是怎么拍戏的了,这种摔法不出事都算幸运,不疼是不可能的。
至于为什么看着只有一点红……估计是骨头伤着了。
这样一想问题还真严重了。
医生给她涂了点药:“我等会儿去跟导演说说,你得休息两天去医院拍个片才行。”
可是还没等到医生去说,“扒皮章鱼”就无情地通知大家赶紧地准备拍下一幕戏了,他自己刚才摔的那半张脸还肿着,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依然面不改色地仔细叮嘱着演员。
最后,他走到越清溪面前,皱着眉。
“做好心理准备了?确定不会半途情绪崩溃影响接下来的拍摄?”
越清溪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笑了笑,眼中全是坚定。
“我知道的,章老师您放心。”
穿着校服的女孩手脚都被人用丝袜捆着无法挣脱。
两人踩在她身上,镜头对准的却不是脸,而是一双嫩白小巧的手。
地上的女生那头清秀柔软的黑发就被另外一个女生握在手里,用力一扯指间就垂落下一大攥,那都是真发,连头皮被拉扯破浸出的血珠都看得清。
摄像头没错过这一幕,也没错过越清溪脸上混着眼泪的痛苦和怨恨。
那两个演员说着对白,然后按着剧本里的情节,摸出了打火机……
在听到打火机打燃时那啪的一声响后,越清溪没忍住瑟缩了一下,眼中透露出惊恐,身体蓦然紧绷起来。
在头发被点燃后,她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量,最终却还是被残酷镇压,只能脸贴在地上无声地流着泪看着自己漂亮的长发烧起,然后一桶污水从头顶泼下灭了火,在那些“恶作剧”成功后的欢快嬉笑声中,那几个女生锁了门离去。
她含着泪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索着找到剪刀,双手颤抖却坚决地,将烧焦的头发尽数剪短,然后情绪逐渐失控,几乎将所有头发都绞完了,对着镜子哭得泣不成声。
这反应与剧本要求的一模一样,完全还原了章遇山心中预想的场景。
他也是松下一口气,毕竟这幕戏必须要一场过,对越清溪的要求很高。
在导演喊卡后,越清溪还站在镜子前面没动。
她现在头发像狗啃似的,贴着头皮剪下来的那些头发落了一地,脸上泪水鼻涕混成一团,眼睛红肿得明显,污水顺着她的脸滑落,留下一道道的黑痕。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拿小毛毯裹住她,她却还没出戏,眼神空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肩膀抖动得厉害。
好不容易缓下了情绪,但是她下意识地一摸自己狗啃似的那头短发,眼泪又没忍住冒出来了。
明明之前拿到剧本的时候就做足了无数遍心理准备了,也知道自己留了好多年的这头长发要牺牲,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剧组后勤组的阿姨看得心疼极了,搂着哄她:“小溪,小溪?没事了啊,乖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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