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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大夫坐诊
从家里跑出来的柳砚之直接去了君府,找君幼暝。
他跑君家跑得勤,那张脸又太有辨识度,进君家比进自己家还顺利,很轻易便到了君幼暝的霁云院。
此时天才刚黑,君幼暝也刚洗完澡,正坐在凳子上让茯苓给他擦头发,自己低头看书,看见柳砚之披头散发踩着木屐便过来,早已见怪不怪,只问道:“晚饭吃了吗?”
“唉,吃了,在家吃了一肚子气。”柳砚之从茯苓手里顺过毛巾,挤开她,自己给小狸奴顺毛,“今天晚上又得在你这儿睡了,怪不好意思的。”
君幼暝心想,你跑我院子跑这么勤,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不好意思。
“我家里就我一个武人,和他们话不投机,呆着也难受。我寻思着要不我搬空厄寺去好了,住那儿离京畿总营还近一点。”
“装模作样,”君幼暝闭着眼,被他揉搓脑袋搓得一晃一晃的,“想让我留你可以直说,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霁云院可以给你一间房。”
柳砚之笑了起来,残存的烦躁和戾气一扫而空,眉眼在暖色烛光下尤为明丽雅致,尚且带着几分玉树初成的少年气息,美好得令人心旌动摇。
“小狸奴就是聪明,”柳砚之随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发现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放下毛巾,给他按摩头皮,“我确实想在君家住一段时间,也好多和老夫人学学兵法和武艺,只不过我到底姓柳,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整个君家都知道你是我奶奶的学生,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君幼暝舒服得睁不开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算了,随你呗,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好,那就先谢谢狸奴了。”
他那语气和哄小孩似的,君幼暝不太喜欢,但也没说什么,转而问他:“会推拿吗?”
柳砚之想说他不会推拿但是会擒拿,话到嘴边又改了口,笑道:“会一点吧。”
狸奴那么小一只,给他推拿应该和撸猫没什么两样,撸猫他还是会的。
于是君幼暝爬到床上趴着,让他给按摩按摩,这几天总是低头看书,他脖子疼,肩背也有点僵。
柳砚之坐到床沿,斟酌着力道,搓面团似的给他揉后背,有点怕一不小心把他给按骨折了。
君幼暝趴在枕头上,惬意地呼了口气。舒坦!
于是柳砚之顺理成章地在君家暂住下来,柳家那边风平浪静,仿佛没看到自家二少跑别人家去了。
阴沉的秋雨过后,秋意渐浓,天气逐渐变得干燥,风也越来越凉,大闸蟹终于出现在菜市场。
有些人贪小便宜,买了不新鲜的螃蟹,把自己吃得拉肚子,医馆里的腹泻患者多了不少。
君仲晖喉咙好了之后依旧喜欢吃烤肉,完全不长记性,连螃蟹也钟爱香辣味的。
每天只能吃一小口蟹肉的君幼暝情绪低迷,看着大家都能大口吃螃蟹,大碗喝桂花酒,郁闷地吃他的专属药膳。
唯一能让他开心一点的,便是君老夫人把那个公输家的少年训导好了,送到了他院子里,给他当随身侍卫。
那少年已经改了姓名,如今叫舒乐安,公输二字深深藏起,他学了一身不错的武艺,虽说沉默寡言有点木讷,但他的手工技巧青出于蓝。
君幼暝随口和他说了一句想用透明琉璃装窗门,没过两天舒乐安便给他弄好了,上等的无色透明琉璃安装在他卧房的每一扇窗上,房屋的光线立马亮堂起来。
舒乐安甚至还能根据君幼暝语不详焉的描述做出了铅笔,虽说写字的手感还不够顺滑,但对君幼暝来说,这比毛笔好用一百倍!
用毛笔实在太难为他的小短手,有了铅笔,他终于能在跟爷爷出诊时记录病历了!
卡了好几天的任务也终于能进行下去了!
君幼暝难得热血一回,拿到铅笔的第二天便跟着爷爷去百华堂出诊,积极得让老爷子怀疑乖孙被人顶包了。
但积极点是好事,老爷子乐呵呵地带着乖孙到百华堂坐诊,怕冷风吹着他,还特意把后院的屏风搬过来,挡在桌子前。
坐在老爷子旁边的君幼暝从小书袋里摸出铅笔和本子,放在桌子一角,又摸出昨晚茯苓赶制的两张棉布口罩,自己戴一个,给爷爷戴一个。
君老爷子觉得这玩意儿有点意思,看着像疫医戴的面罩,但更轻便,乐呵呵地戴好了,便让人把开诊牌挂上。
最近病人还挺多,有拉肚子的,有风寒的,有咳嗽的,大部分都是些小病小痛。
君老爷子看完一个病人便会抽空给君幼暝讲两句,这个病人的舌脉代表什么、那个病人的病位在哪个脏腑、用药该怎么根据病人的情况调整,两三句点明重点,便又看下一个病人。
君幼暝笔记写得飞起,有时候会忘记某个字该怎么写,小眉头蹙起,认真思考的小模样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他正埋头写写写时,老爷子忽然低声对他说道:“暝儿,爷爷走开一会儿,你先在这儿帮爷爷顶着啊。”
“我能顶什么呀?”君幼暝嘟嘟囔囔,心里祈祷下一个病人不要进来得这么快。
然而天不遂他愿,下一个病人来得很快,脚步声听着似乎有些沉,但莫名顺耳,君幼暝还没抬头,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便伸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带着点笑意的清朗少年音在他头顶响起。
“小大夫在写什么呢?”
君幼暝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的美色给闪了一下。
穿着玄衫薄甲的柳砚之站在桌子前,垂眸笑着看他,乌黑长发束成高马尾,扣着银色发冠,额饰是一条黑色绳结,坠着一颗打磨得润光清濯的水滴形黑曜石,晃晃悠悠地坠在他眉心,那双带着五分笑意三分散漫的桃花眼比黑曜石还清润,明明一身戎装,他这一笑却是笑出三春光晖还明丽的脉脉温情。
真不愧是燕都第一美男。
君幼暝的心情拨云见月一般晴朗起来,仰头望着他,软乎乎地问:“你怎么来了?跌打药又用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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