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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吃老夫一记家法！

君家的厨子向来靠谱，羊肉做得极香，不带一丝膻味。

当归生姜羊肉汤滋味醇厚，加了山药和枸杞子，君幼暝喝得津津有味，柳砚之倒是不敢多喝，只挑肉比较少的排骨啃，再啃几块炖萝卜。

吃饱喝足了，一身舒坦的君幼暝才开始看书。

老爷子今天要忙五石散的事情，没空给君幼暝上课，他乐得自己玩，看了一会儿书便开始摸鱼，坐在床上给杏林三号梳毛，用一根细细的红绳在它脑壳上扎了一个小揪揪。

柳砚之也趴在他床上，伸手挠挠杏林三号的下巴，笑道：“这猫脾气还挺好，像你。”

杏林三号软软地喵了一声。那是，它的脾气可是所有系统里最好的。

君幼暝认真道：“它是我儿。”

杏林三号十分配合，又喵了一声：爸爸。

柳砚之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完了对他道：“我也有个儿子，三岁大的踏雪乌骓，我喊它芝麻，特别活泼，改天带它来给你看看。”

“嗯。”

柳砚之把自己在边关怎么捡到芝麻，又怎么和它斗智斗勇成为它爹成功带走它的事情绘声绘色说给君幼暝听，吐槽这马崽子真的很难带，一不留神就去搞破坏，他的俸禄都不够贴的。

说着说着，话题莫名其妙拐到了五石散上，君幼暝有些好奇为什么今上对五石散的禁止力度这么大。

“前朝五石散泛滥，导致皇帝残暴，民不聊生。”柳砚之对这个还算清楚，躺在床上把杏林三号拎过来，放在肚子上撸猫，“所以今朝严禁五石散，哪怕是医馆也不许开，毕竟治病也不是只有五石散一种有效的药。”

君幼暝长长地唔了一声，“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五石散为什么会让人兴奋疯狂神志不清，石类药物按理来说应当是沉降性质，不该如此啊……”

柳砚之对医术一窍不通，只能微笑。

“算了，不想这个，脑壳痛。”君幼暝一头栽倒在被子上，对自己养成的医学生思考习惯恨铁不成钢。

好好的休息日，想什么五石散的性质！

嫌自己不够秃吗？

想到秃，君幼暝赶紧扭来扭去，把脑袋拱到柳砚之身边，问道：“我秃吗？”

撸猫的柳砚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秃，毛茸茸的，像三三。”

他的手很暖，掌心热乎乎的，君幼暝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

一大一小一只猫逐渐安静下来，睡着了。

门口外，原本打算来看看宝贝儿子有没有被吓到的大夫人无可奈何地笑叹一声，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再说京兆府。

得了信的几个官宦贵族派了人试图带走自家公子，偏偏漠北来的方不原软硬不吃，带着京畿卫守在京兆府后院和牢房大门处，任对方好说歹说，就是不放行。

“放不放人实在不是我一小小都尉说了算。”方不原笑眯眯地，脾气语气都很好，让人挑不出错来，“五石散对诸位公子身体有伤害，岐安公医者仁心，留诸位公子在此地观察医治，有岐安公在，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他拿岐安公来压人，来领人的各家管事也只能讪笑，有苦说不出。

难道要直接说他们是怕自己糟心公子把家里拖到五石散这口大泥潭里，所以要赶紧过来串供吗？

他们见方不原这边走不通，便打算去找韦府尹，然而府尹早晨时便已经进宫，他们的算盘又落空了。

一大群人在京兆府徘徊犹豫许久，才慢慢各自回去。

方不原脸上的笑意保持到最后一个无关人士离开后才塌了下来，抹了把脸，转到一间厢房前，透过虚掩的窗往房里看。

房里关着的是君家二郎，已经睡醒并且吃饱喝足了，正百无聊赖地敲杯子玩，七个杯子排成一排，各自倒了水，他便用一支银簪叮叮叮地敲着，敲出声音清亮却难听得不堪入耳的曲儿，小声唱着山鬼，自娱自乐。

方不原眼角一抽，心说君少将那般文武双全的雅致郎君，一片叶子都能吹出好多种好听的调儿，他二弟怎么能五音不全成这个鬼样……

不过看他精神头还不错，也不像是染了药瘾的人，方不原略放了心，往下一间房走去。

一路走下去，情况不是很理想，八间厢房里各关着一个，其中两个在不停地打哈欠、手抖、神志还有些涣散颓丧，三个在暴躁地踱步，杯子都砸了一地，手抖得更加明显，脸也是异常赤红。

方不原一边记下那几个状态异常的公子哥名字，一边派京畿卫去他们家蹲守，不说包围起来，好歹得看清楚哪些人出，哪些人进。

快到中午时，府尹回来了，随便吃了两口东西便匆匆开始安排衙役去抓人，准备提审。

审案子的事情是不需要京畿卫操心的，方不原只管抓人，保护一下韦府尹，然后等着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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