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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潜伏截杀

漠北风平浪静了多年，每年秋冬都会有几场小小的战事，大的战役倒是没有。

最大的一场也是在十三年前，前朝末期的时候，北狼三族趁中原义军混战，率兵南下进犯，打下静边城周围五个城池，最后陈老将军用计重创当时的月巫，才把北狼三族赶回落月大草原。也是这一次战役，北狼三族内讧，让漠北边境进入长达十三年的平静期，静边军得以休养生息。

但北狼迎来新月巫后，漠北的平静也即将终结。

落月大草原上并不只有北狼三族，另有不少小小的游牧部族，有一些已经被北狼吞并，还有一些离得远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的，北狼吞不下，便打算建交合作。

草原东部，月光河中下游流域旁，一个小小的游牧部族在这里安营扎寨，马群在河边吃草，牧马人手里拿着竿子，维持马群的秩序。

其实马群的秩序也不太需要他维护，马群里有一匹踏雪乌骓，比周围的马彪悍许多，明显是头头，有它在，其他的马不敢撒野。

秋天的月光河明显没有那么宽了，泛黄的草也愈发稀疏，马群在这片区域吃不了几天，便得换另一个地方。

日暮时分，夕阳半沉，余晖洒在月光河上，整条河都变得金光粼粼起来。

马群在河里淌着水，牧马人给马刷毛，营地里的牧民生活做法，炊烟在辽阔平原中袅袅升起，很快便被北风吹散，一同吹散的还有营地里粗犷的歌声。

“你大爷的！闭嘴！”一顶帐篷里，走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男子，声音清冽优雅，有着十分细腻的微哑感，骂人都骂得格外好听，“唱的什么破玩意儿，平白糟蹋人耳朵！”

站在篝火前的高壮男人哈哈一笑，说道：“将军您要求太严格了，老方都说我唱得不错！”

“我家猫瞎哼哼都比你唱得好听，老方那家伙没见过世面，你以为他说的有多少能信？”年轻男子嗤笑道，露在口罩外的双眼微光潋滟，眼尾狭长，仅仅一双眼都极度勾人。

“嚯，您还养猫了？”

“嗯，一只叫暝儿的猫，脾气可好，长得也好，标致。”年轻男子说着，那双桃花眼便微微弯起，明显氤氲起笑意，转过头眺望远方时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清澈感，很快便笑意沉下，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煞气，眼底倒映出残阳最后的血色余晖，“狼来了，准备！”

远方，月光河上游的地平线上出现黑影，往下游这边迅速逼近，隆隆的马蹄声从无到有，从轻到重，闷雷似的声音越来越大，黑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一支穿着草原常见短打褐衣的马队正往这边赶来，轰隆隆的急促马蹄声连成一片，恍若冬雷，将月光河里的马群都给惊动，咴咴叫着往岸上跑，哗啦啦地踩出大片水花。

马队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小小的游牧部族，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马队便在疾驰中变换队形，摸出短刀，打算随手打下这个小部族。

马队队形一变换，北狼族的风格便明显了，平原里响起一声清越嘹亮的口哨声，马队犹如一支利箭，扎进游牧部族营地里！

然而变故便在马队闯入营地的一瞬间，打头的马匹突然嘶叫着向前栽倒，连人带马狠狠摔倒在地！

藏在枯草中的绊马索不仅勒住了马蹄，也勒住了好几人的脖子，眨眼之间便索走好几条命！

“有诈！跳！”黑衣首领暴喝一声，勒住马缰，伪装成牧民的骑兵们立刻展现出极为高超的控马手段，在混乱刚起的一瞬间便勒住缰绳，马匹纵身跃起，从滚成一团的人和马上空飞跃过去，及时避免摔成一团的乱象。

从河里跑上岸的马群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马鞍和缰绳，营地里的牧民纷纷上了马，手持陌刀，对北狼骑兵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大炎人？”黑衣首领低声冷笑，抬手打了几个手势，“杀！”

两支伪装过的骑兵当即混战起来，沉默着厮杀，兵刃重重撞击出清脆的金属声，穿在最外层的伪装布衣很快便被刀刃撕裂，露出藏在布衣下的轻甲。

鳞纹黑甲显露，犹如藏身在千里荒草下的黑蛟，露出一线面目。

“蛟睨营？”黑衣首领一刀斩下，狭长双眼厉光锋锐，“柳黑蛟？”

砰！！！

一记重刀当头劈下，黑衣首领横刀架住，挡下这一刀，刀光之后黑色人影悄然出现，单手握刀重重一压，左手从靴子上挑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握在手中，细而厉的冷光迎面划去！

“柳什么蛟？老子大名柳砚之！”

黑衣首领往后仰倒，抬起腿一脚踢开几乎划到他脖颈上的匕首，同时也把僵持住的两把刀踢开，整个人往旁一滚，挂在马背侧边，身子灵活得像一条蛇，迅速从下方窜起，刀尖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斜斜往上刺，刀光尽头便是柳砚之的眼睛！

一连串铿锵的刀戟声惊得红马扬起前蹄，咴咴嘶吼着原地打转，最后被一刀开了腹，倒地不起。

黑衣首领不敌柳砚之，差点被当场斩首，脖颈上横贯一条血痕，再深一分便是血管。

浓重夜色笼罩整个草原，天地昏暗之际，一声狼啸从远方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一声呼应般的啸声。

柳砚之一刀把火堆给劈了，飞溅的炭火落在营帐上，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原本便干燥枯黄的草原迅速化作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将沉沉夜幕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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