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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飞来横祸

次日，睡了个好觉的柳砚之来到君府，却发现霁云院气氛紧张。

他的好心情当即笼上一片阴云，快步走向主屋，差点和正巧出来的琥珀撞上，两人飞快往后一跳，及时避免人仰马翻的后果。

“你家小少爷怎么了？”柳砚之往旁让了让，问道。

“昨个儿半夜忽然醒来，说不舒服，之后便一直没睡下。”琥珀神色担忧，怀里抱着一个小食盒，“东西也吃不下，方才还吐了血……”

柳砚之一惊：“请老爷子了吗？”

“小少爷不让，乐安去空厄寺请方丈了，应当快回来了。”

柳砚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快步走进房内。

内室点了安神香，香气中隐隐有血腥气在浮动。人不多，除了茯苓便是两个粗使丫头，君幼暝坐在床上，后背垫着几个枕头，疲倦地闭着眼，脸色白得吓人，呼吸深浅不定，隐约带着点喘，雪白的猫咪在一旁仰着头望他，十分担心。

“暝儿，”柳砚之放轻声音，坐到床沿，“怎么不躺着？”

君幼暝睫毛微微动了动，不想睁眼也不想开口说话，站在床头旁的茯苓道：“躺着容易把血呛进肺里，不能躺的。”

柳砚之望着他一夜之间失去血色的唇和脸颊，叹着气，眉头蹙起，“怎么突然吐血了呢？是吃了什么吗？”

“不可能，”茯苓低声道，“小少爷入口的东西绝对安全。啊，药不烫了，已经能喝了。”

“我来。”柳砚之先一步把碗端过来，把君幼暝扶到自己怀里靠着，给他喂药。

君幼暝皱着眉，一口一口把药汤咽下去，呼吸都重了几分，喝得很艰难，然而刚喝下去半碗，忽然一颤，一把推开碗，俯身吐出一大口混着血的药。

“暝儿！”柳砚之大惊，一把揽住他的身子。

茯苓迅速探手一捞，把险些砸地上的碗及时捞回来，转身递给小婢女，一边拧湿手帕一边吩咐道：“换回阳救逆丸，去看看老太爷起了没，请他到霁云院！快！”

“是！”

君幼暝又吐出一口鲜血，惨白的唇也被血染红，难受地皱着眉喘息，头晕得眼睛都睁不开，耳畔嗡嗡作响，隐隐回荡着狼嗥。

他只想赶紧晕过去，然而头痛欲裂，耳边幻听一声接一声，晕都不让他晕！

当——

一声清朗悠远的青铜钟声响起，君幼暝忽然感觉脑子一空，耳边的嗡鸣和狼嚎瞬间被一扫而空，胸口翻涌的血气也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混账……”他无意识地、几不可闻地骂了一声，紧绷的身体一软，倒在柳砚之怀里昏睡过去。

柳砚之搂着他，仰头望着一身风雪从空厄寺赶来的方丈，“暝儿这是怎么回事？”

“是老衲的过失，未曾想到小世子身体远不如常人，对北狼月汐反应如此之大。”方丈叹了口气。

“月汐？”柳砚之忽然明白过来，“您把月巫下在我身上的东西转移到暝儿身上了？！”

“是。月汐与你相斥相杀，在你身上留得越久越危险，但与小世子却是相生，在他身上远没有在你身上危险狂躁，而小世子本身已是无欲则刚，月汐对他的影响不大。”

“这还叫影响不大？！”柳砚之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这情况若算影响不大，那怎么才算大？”

“这确实是老衲考虑不周，忽略了小世子身体不同于常人。莫生气，若不是你回来得及时，恐怕如今你已经见月则疯，静边城都要被你屠城。两害取其轻，你也别想着让老衲把月汐转回你身上。”方丈温声劝着，把一串太阳子菩提念珠放在君幼暝枕边，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莲花灯座，放在多宝阁最顶上，“这是老衲一个师弟的念珠和舍利子，便送予小世子了。愿小世子未来平安喜乐，无灾无厄。”

紧接着，方丈又取出另一串金刚菩提念珠，递给柳砚之，“这是你的。”

柳砚之不接，“我要这个做什么？我干的可是杀生见血的事儿。”

“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之时，无妨。”方丈摇摇头，“拿着便是。”

柳砚之瞅了老方丈一眼，这才接过来，随手揣怀里。

这时，君老爷子也匆匆赶来，见了方丈，愣了一愣，方丈双掌合十对他一礼，轻声道了一句，小世子已无恙。

外界的声音君幼暝都听不到，他躺在床上沉沉昏睡，杏林三号也没法儿叫醒他，只能趴在枕边安安静静地守着宿主。

唉，这算什么破事呢？杏林三号看着君幼暝的属性面板，原本好不容易加了两点的体质如今又莫名削了三点，心痛得想挠人。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梦里君幼暝看见自己被一个穿着紫襟黑衣的青年横抱在怀里往前走，身后跟着一大串伺候的人，他仰头望了望，没看清青年的脸，但潜意识觉得这人是柳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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