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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凌初和黄静怡的“针锋对决”

单人病房，给凌初开门的依旧是那位护工阿姨。

“去陪她聊聊天吧，聊点开心的事儿。”护工很负责，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语中含着惋惜，“别再让她掉眼泪了，对她身体很不好。”

邱芳醒着，听见凌初到跟前，才缓缓睁开眼。

“阿姨，您好点了吗。”安静的气氛让凌初连椅子都不敢碰，怕地板摩擦发出声响，只能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上。

“静怡……是不是再也没办法回去上学了？”邱芳的声音又轻又哑，眼睛里一片死寂。

“不会啊。”凌初尽量用最轻松的语气安慰道：“她成绩好，可以去其他学校。”

“当初她没日没夜的复习，就是为了考进育杨。”邱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空握几下，被凌初紧紧攥住，“说要上最好的大学，找最好的工作，带我住大房子……”

凌初忍着喉头酸涩给她拍抚胸口，“阿姨，在黄静怡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您。”

“最重要的是我，压垮她的也是我……”邱芳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仿佛燃尽最后一寸芯的蜡烛，慢慢熄灭仅剩的光亮，“我是长在她身上的烂肉，早该被一刀剜掉……”

“阿姨！”凌初俯身抱住她，就像掉进雪窟窿里，从心底凉到脚尖，“别说这种话……”

邱芳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几句哀叹耗光了她仅有的力气，连呼吸声都细若游丝。

护工阿姨过来拍了拍凌初的肩膀，“让她睡一会儿吧。”

病房外，护士送来费用单。

“跟那个女孩儿说一下，最好还是转回普通病房去。”护士和凌初认识，把费用单给他看，“我听说她家里条件不太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压力太大了。”

凌初被费用单上的数字烧红眼，转身问护工，“能联系到她吗？实在不行我托我爸想想办法，找个环境好点的普通病房。”

护工摇头，“这小姑娘几乎不怎么来，给我留的电话也经常打不通。”

凌初都搞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难过了，胸口沉甸甸的像堵着块石头。

“那我想办法联系她吧。”

“你们是朋友？”护工把凌初拉到一边，蹙着眉头小声叮嘱，“如果你能联系到她，最好让那孩子经常来医院陪着点儿。”

“怎么了？”

“她妈妈有自杀倾向，我已经发现两次了。”

凌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脑子里全是那张绝望到毫无血色的脸。

冬日的太阳很暖，可照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温度，冷的让人发抖。

喇叭声响，被挡住路的电摩司机指着凌初骂骂咧咧。

“你想死去找别家的车轱辘！”

“闭嘴……”

“欠收拾的短命货！”

凌初本就烦闷，敏感的字眼刺激他情绪爆发，一脚踹偏电摩车头。

“让你闭嘴听不懂吗？！”

愤怒的少年攥紧拳头，泛红的眼中骇浪汹涌。

矮个儿男人缩了缩脖子，拧动电门从他身侧离开，走远了才大骂一句，“傻/逼！”

凌初被自己的指甲掐疼，松开手，掌心里全是月牙形的红印子。

要是让沈牧易看到，又得数落他。

对了，那个王八蛋还在食堂呢。

凌初甩着手放松身体，犹豫是直接回学校，还是去医院食堂露个脸。

马路上起了风，一顶被吹落的帽子滚到他脚边。

凌初弯腰捡起，丢帽子的女孩儿却转身就跑。

“黄静怡？！”他认出了那抹背影，立刻甩膀子追上去，“你站住！我有事跟你说！”

消瘦的女孩儿体力不支，没跑几步就被凌初追上，一把扯住胳膊。

“你跑什么？！”凌初刚压下去的火又上来了，“见不得人啊？！”

黄静怡瘦成了纸片，那只胳膊细的跟柴棍儿一样。

“放手。”

凌初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把她胳膊掰断，松手的同时拽住她衣服，“我有事跟你说，找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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