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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苻坚一口否决。

“殿下有何疑虑，不妨直说，景略愿意为殿下解忧。”

苻坚顿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说了起来：“我担心的并非是取代圣上而自立，如今北国四国林立，长江以南司马氏割据，我若代秦主而自立，秦国稍有动乱，北方四国便会蜂拥而至，秦国弱小，四国趁机瓜分秦国，那我的罪责便难以洗脱，将来如何面对我苻氏列祖列宗。”

王勐听后却笑了：“原来殿下是为这事烦忧。”

“先生可有何解？”

“殿下可愿听我一言？”

苻坚急忙抓住对方的手道：“听，只要是先生所言，皆为良言，我都听。”

王勐尴尬的示意他抓住自己的手了，而且抓的很疼，苻坚连忙松开，不好意思道：“先生请说。”

“欲成天下大事，必取秦主而代之，先联燕抗晋，再灭辽东慕容氏。”王勐掷地有声。

苻坚细细的品味这短短几句话，只见他微微蹙眉，过了半响却大喜，点头：“不错，正是先生所言。”

022 亦师亦友

王勐继而详细说道：“殿下方才所忧不足为虑，只要取秦主而代之，秦国在殿下之手，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晋朝自从桓温担任大司马以来，屡次北伐，先是伐秦，再是伐羌，以景略看来，桓温必定策划第三次北伐，至于这三次北伐的对象，景略以为不是燕国慕容氏便是我秦国。此前桓温北伐秦国至霸上，被殿下父王率兵击退，北方数国，除凉州张氏为汉人政权之外，皆为外族势力，如今羌族政权已灭，唯有氐族秦国和鲜卑族慕容氏的燕国，而相比起弱小的秦国，慕容燕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桓温第三次北伐极有可能将矛头对准辽东慕容氏，联燕抗晋，一来可以共同击退桓温的北伐，二来，与辽东慕容氏交好，暂时为秦国争取和平的外部环境。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秦燕不会永远结盟，而辽东慕容氏占有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好地理位置。进可攻占中原，退可居高句丽半岛。在击退共同的敌人桓温之后，殿下要做的便是灭辽东慕容氏，只要慕容氏一覆灭，北方基本已在殿下的掌控之中，至于凉州张氏、拓跋代国皆不足为惧。”

一番话下来，一下子如雨后彩虹一般挂于苻坚心头，他的心豁然一亮，仿佛一副蓝图已然呈现在眼前。

他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直直的投向对面之人，望了许久，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先生，真乃我之孔明也。”

“殿下。”王勐赶紧搀扶起他：“殿下何故如此大礼，景略受之不起。”

“受得起，先生无论如何都要受我这一拜。”他很郑重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王勐见他执意要如此行大礼，无可奈何，终是受他一拜，慢慢扶起他，热泪纵横：“殿下让我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了。”

苻坚望着他的眼睛，一时恍惚，许久没有看见这么温暖的眼睛了，那还是三年前他父王走的时候，那时他才16岁，他的父王也才35岁，然而天妒英才，他的父王终究是抛下他走了。如今过去了三年，他19岁了，已经能独自撑起整个东海王府了，可他的父王却再也看不见了。而面前这个年长自己13岁的人，他就像一轮照耀自己的太阳，他很温暖，很像自己的父王，不知为何，抓住他的手，苻坚就觉得安心，什么都不用怕了。

当夜，苻坚拉着王勐与自己同寝，他们彻夜长谈，从来没有过的炽热。

翌日，苻法得知此事，专门将苻坚叫到身边，盯着他看了半响，低声道：“你昨夜去哪里了？”

苻坚略不解，道：“在我房中。”

“跟谁？”

“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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