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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芳知道他想要跳入漩涡口中孤注一掷，就在身体被水涡吸进去的那一刻，宋明芳大喊着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阑书。”紧接着，所有的声音都被汹涌的漩涡卷入，一切都变的那么恐怖，宋明芳却不再害怕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只要身边有人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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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书好像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梦境变的模煳起来，他记不起梦中人的面孔了。

只有耳边弥留的那个声音：“阑书”。

不，他不是阑书。

在每个夜晚的梦境中，他从来都不是阑书。

他成了那个五胡乱华时期的前秦大帝苻坚。

他亲眼看过他的前秦帝国怎么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他的身边，没一个好人，他爱着的人一心要他死，他愧对过的人，至死他都没有说出那份歉意。

唯有这个人的面孔，他记不清了。他甚至忘记了对方的长相，只是依稀记得他们曾亲密无间，也曾经身体接触，只是他们之间感情太过淡薄了，他记得慕容冲，记得王勐，记得苻法，记得苻融，记得慕容垂，记得谢安，记得姚苌，唯独忘记了这位从小交好的好友。

公元382年正月，前秦帝国进入了建元十七年，上元节后的第一天。

前秦王苻坚下诏任命吕光为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并征召姜飞、彭晃、杜进、康盛四将，统率七万兵马、五千铁骑，征讨西域，并以陇西董方、冯翊郭抱、武威贾虔、弘农杨颖为四府佐将，协助吕光经略西域。

苻坚对吕光语重心长道：“西域是边境习俗之国，不是礼仪之邦，你要采取羁縻政策，只要他们服从就宽恕他们，要显示我们中原大国的气度，用教化的办法引导他们，不要穷兵黩武，过分残杀掠夺，至于叛乱的焉耆国和龟兹国，你便宜行事，若是他们降服就宽恕他们吧，将鸠摩罗什带回中原。”

寒风萧瑟，如同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长安的冬日尤其的严寒，这已经不是苻坚第一次在这里目送身边的人离开了。

一身庄严的黑色帝王冕服，他目光复杂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在他的身后有七万军队翘首以盼，他们是去征服西域的，是去推行大秦的教化，他们背负庄严又神圣的使命。

吕光终于是跪了下来，他在拜别自己的君王，苻坚并没有立即扶起他来，而是看着他朝着自己拜了三拜，而后才搀扶着他的手臂，抓住他的手腕，他看着，看着，越看就内心越慌乱，不由自主的他松开了面前人的手。

“陛下。”

苻坚摆摆手道：“没事，朕没事…”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转过了身去，他不喜欢分别，可人生哪有不分离，所有的亲朋好友最终都要走向分别，自从他亲眼看着慕容冲和王勐从自己身边离开，他再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了。

吕光的声音沉沉的传来：“臣拜别陛下。”

苻坚倏然转身抓住他的手：“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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