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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送的信？”

“这个属下不知道，不过据杜将军身边的人打探到消息，姚苌死的当晚，其子姚兴就在渭北即位了，幼子姚嵩亦出现在了新平。”

“二子皆出现在一地，这似乎反常。”

“以属下看，这封信可能跟二子有关。”

“你的意思是说，二子夺位。”

段业点头。

“走，回去，立即召四将商议此事。”

四将对此事各有议论，吕光有自己的坚持，如果是慕容冲杀了苻坚，他一定会杀到长安，他这一生最恨小人，姚苌是个小人，坏的掉渣的小人，可他更恨慕容冲这个背地里阴险狡诈趁人之危的小人。

“明公，如果我们信了送这封信的人的话，杀到长安为陛下报仇，一旦凉州空虚，可就为他人提供了机会，末将以为，不能离开凉州。”

“有道理，我们不能轻信信上所言，陛下已逝，就算我们杀到长安，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可见送信之人是多么的居心叵测，想坐收渔翁之利。”

“明公，您都说了要替陛下守住凉州西土，中原的战乱我们还是莫要再参与了。”

吕光一拍几案，大怒而起：“我说了，如果是慕容冲杀了陛下，我一定会杀到长安。”

“明公，这封信分明是要挑起我凉州和关中的战火。”

段业冷静的分析道：“四位将军冷静，明公自有决断，如果这封信是姚兴送来的，他一定是想要我凉州军和慕容冲起战火而自身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如果这封信是姚嵩寄来的呢，姚嵩已经从长安回到了新平，姚兴即位，他心中肯定有不满，信中明说是慕容冲杀了陛下，姚嵩曾经在慕容冲身边为质子，他不可能不为慕容冲打算。如今新君在晋阳和辽东慕容垂依旧在争夺关东之地，如果我们杀到长安，但并不是和慕容冲起战火，而是联合起来，北击姚东，东进辽东攻慕容垂，等到消灭两方势力之后，就剩下我们和慕容冲了，众所周知，慕容冲的军队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是我们凉州西征军的对手，假以时日，我们打败慕容冲，到时候，中原大地将再次回到我们手中。”

“乌合之众？段将军莫不是忘了，正是这群乌合之众破了长安城，逼得陛下弃城。”康盛的这句话刚落地，就被吕光一个凌厉的眼神逼得低下了头去。

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殇痛，谁都知道，当年苻坚豪气齐天，负有凌云壮志，说出投鞭足矣断流这等豪言，可不到两年，便自弃长安北逃，成了千古笑柄。

“与慕容冲联合？”吕光回味着段业提出的这个建议。

“明公，慕容冲阴险卑鄙，是个十足的小人，千万不能跟他联合。”杜进劝道。

“我说了要跟他联合吗？”吕光反问杜进。

一时陷入尴尬，自从苻坚死后，吕光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经常没来由的狂躁不安，以前他都温润的像水一样，如今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都退下去，我自己想想。”

“是，明公。”

吕光一个人在殿内默默的走动，他想起了往事，不由自主的他的记忆中就只有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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