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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书，听着，无论你看到什么，记住这只是梦。”

阑书还想再跟他说点什么，可惜他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赵老师，你在看着吗？”

“苻坚，哈哈，苻坚，…”可惜，他没有听见赵元衢那温柔的声音，耳边传来的却是这一声撕裂又绝望的声音，像是哭声，又像是叫声。

“你死了，你终于死了。”

阑书静静的看着。

不，他没死，他活过来了。

可是，他怎么发不出声音来，这是怎么回事。

“阑书，不要想，这只是幻象，继续看下去，不要打断它。”是林兴炎的声音。

他看着那个身材修长的白衣拖地的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颤颤不稳，手里捏着三尺白布，上面没有一丝血迹，他又弯腰拾起了地上沾了血迹的那柄长剑。

慕容冲，是慕容冲。阑书不会认错，他记得这个梦，那个时候，他陷入绝望本想跳楼自尽，可最后他蜷缩在肮脏腥臭的垃圾堆里醒悟了，没有什么比死可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宝贵，他悟出了奥斯特洛夫斯基那段话的真谛。

他看到了这个梦，那是中国古代公元后385年10月的北方大地，前秦王苻坚被慕容冲攻破长安后，逃离长安落难至新平，曾经忠心耿耿的下属姚苌俘虏了苻坚，他想问苻坚要传国玉玺和逼苻坚禅位给他，可惜苻坚宁死不从，就在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慕容冲出现了。阑书以为慕容冲会救苻坚，或者会杀苻坚，可惜梦中的反差出现了，慕容冲杀了姚苌，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可是，反转又出现了，慕容冲并不是要救苻坚，他只是不想苻坚让第三个人触碰，他不想自己的仇人被他人杀了。

他要亲手了结这个让他痛恨一生的男人。

可惜，那个梦最后醒了，阑书最后没有看见苻坚到底是死于谁手。

但是这跟真实的历史反差太大了，真正的历史就是苻坚死于姚苌之手。

然而，这一刻，阑书亲眼看到慕容冲疯狂的大笑着站起来的时候，他相信了，是慕容冲杀了苻坚。

他报了仇啊，他报了仇。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一划过那柄利剑，殷红的血一滴一滴的沿着锃亮的剑刃滴落，最后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

“慕容冲，他要做什么。”阑书不解，他不是报了仇吗。

此时此刻，他应该做的是逃出这里，回到长安，领着他手下的那帮乌合之众回到辽东大地，复兴前燕大业。

然而，血流了很多，地上鲜红鲜红的一摊就像水一样汇聚，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在摧毁，阑书撕裂的抽了一口凉气，这该多疼啊，他这是削骨吗，手贱啊，谁让他杀了苻坚，要剁手吗？

“苻坚，你死了，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恨不得你死…”他哭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趴在那早已凉透了的尸体上，阑书以为他要鞭尸，没想到他抱着尸体疯狂的吻了起来。

这是什么怪口味。

后燕有慕容熙奸尸，难道这都是遗传祖先的爱好吗？

“你死了，…你死了…”他的声音沙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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