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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摇下车窗，是花庭那张脸。

两个人坐在附近的长椅上，冷释然看他一眼，“我以为你在家呢。”

“下来买包烟。”

他作势点了根烟，冷释然伸手，“给我一根。”花庭给他点着，两个人就靠在那里吞云吐雾，冷释然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花庭叼着烟看他一眼，冷释然的痛苦，他全部看在眼里，也不知他这报复，算不算是成功了，冷赈的痛苦，全部落在冷释然身上了，当真父债子偿。

可是备受煎熬的，却不止冷释然一人。

冷释然忽然起身，从后备箱拎出一整箱罐装的啤酒，干脆利落的打开一罐就开始喝，握着易拉罐的手颓然垂落，几滴残余的酒液滴落在地上，那个瞬间，花庭就心软了。

他偶尔就会想，是不是真的就像杨少乾说的那样，他们生活太安逸了，所以才有时间伤春悲秋，若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生存都是困难，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

花庭轻叹，拿过一罐啤酒，陪着他喝。

“我记得，第一次跟你喝酒，攒了挺久的钱买了那么几罐，结果酒量太差，是被你背回家的。”

花庭嗤笑，“是啊，其实我也晕乎，不过似乎比你强。”

冷释然也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现在肯定背不动我了吧。”花庭看他凑的那么近，认真回答，“若是以前估计够呛，最近你瘦了很多，应该可以。”冷释然眼神闪烁，深呼吸一下，重新坐正，猛烈的喝酒，“我在减肥，你不是总说我太重了，压的你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揶揄的一句话，他却面无表情，却又语气认真。

“你不是还说，男人就应该健壮一些？”

六十六、到底谁更可怜

冷释然沉默，手里的啤酒一罐接着一罐，花庭骤然握住他的手，“别喝了，不然没人送你回去。”冷释然也不知是不是醉了，眼里的眼泪直直的掉下来，“花庭，我好难过啊，我觉得我好像快要死了，没了你，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花庭温柔的笑，“我也难过，可是我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报复我，你又不爱我，充其量觉得对不起我们二十多年的友谊，可是我爱你，同时因为我爸，觉得愧疚，我还要娶别的女人，他们一点都不体谅我，我一直在为他赎罪，他却把我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和骄傲的谈资，我算什么啊，风光无限的冷释然，可怜的像个小丑，我甚至不愿意去跟他争辩，不愿意讲话，不愿意反抗，因为觉得没有用，都不重要，我不是人，只是个工具而已，工具怎么会有感情呢，怎么会脆弱呢，怎么会哭呢，我还真是大爱无私，一直为了别人活着，为了父母，为了公司，为了员工，也为了你，逐渐忘了自己想要什么，悲哀，可怜，你跟我的命一样重要，可是我连我爱你，都不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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