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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么？还是感伤？

这都不像他们的性格，那干脆就沉默到底吧。

吴维冲了个澡，开始收拾东西，吴维生活上算是极简主义了，东西没有什么，而且很多都留在那个赵先生那里，分手之后也没有再去取回来，韩献这里只住了一段时间，东西非常少，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一共两个行李箱，韩献把自己的双肩背包给了吴维，可以装一点随身用的东西，不用来来回回的开大箱子。

“想好去哪里了么？”

这是回到家，他们说的第一句话，韩献说的。

吴维不说话，摇摇头。

“明天去火车站，能买到的，最远的地方，就去那里。”

这个决定很草率，也很酷。

两句话之后，还是沉默。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热了，忙着收拾东西，吴维身上除了一层汗，韩献跟着来回走，身上也有汗，空调的遥控器就摆在桌子上，可是两个人都坐在床上，谁都不动，好像一旦有人做出动作，就会惊动现在的气氛，不知道那之后，还有没有这样微妙的平衡。

时间今天格外的残忍，飞一样的熘走，平时都是说“打发时间”，可是现在就是时间的报复，马上就要十二点了，韩献起身去洗澡了。

进浴室的韩献，心里突突的，他有一种很怕很荒的情绪，他的担心有些莫名其妙，他老是忍不住想，吴维会不会在他洗澡的功夫里就直接走了，那样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天才会亮，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几个小时自己要怎么熬过去？

还有以后，他觉得，这间屋子可能会像今天一样永远沉默下去，夏天快要过去了，秋天显得格外的肃杀，自己怎么在生活呢？

韩献冲一下就关掉水龙头，仔细的听外面还有没有人活动的声音，他也想快点洗，可是又不敢开太久的水龙头。

今天变得很奇怪，从来没觉得洗澡也是一件这么纠结的事情，是吴维吧，是他把这件事变得纠结了。

好像不止这一件事，很多事，都因为吴维改变了，原本注意不到的事情，都变得真实，变得有血有肉，现在，这些都要随着吴维的离开，一起从自己的生命中拔出，好残忍。

在韩献洗澡的时候，吴维偷偷从柜子里的相册中偷了一张韩献的照片藏进自己钱夹里，动作很快，不留痕迹。

听着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水声，吴维觉得那时青春逐渐离自己远去时流出的泪水发出的声音，他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韩献的声音，对着自己反复重复刚才在车上时说的那些话：

“不要走了，留下吧。我可以养你。”

“真的，留下来吧。”韩献也忍不住，眼眶通红。

“吴维，我们刚才聊的多开心啊，原来我们有那么多开心的日子，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那样的，留下来吧。”

“我真的做不到，吴维，除了你，我做不到。”

韩献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露骨的话，他那样的人是不会对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为了骗对方上床，他也可以用钱砸，用自己的男性魅力去勾引对方，可是都不会用这样祈求的口吻去挽留一个要离开的人，或者从来都是他离开别人，别人主动离开他还是第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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