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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柔忍不了了。
陈叙川这些天和她处于断联状态。学校里碰不上面就算了。放学后,在李甜表妹住处的阳台往他家看, 只能看见他家阳台紧闭的玻璃门。
从玻璃门往里探, 也只能看见黑漆漆一片,没一盏灯光亮。
他似乎根本不在家。
敲门也无人回应。
一两天这样就算了, 现在已经三四天了,就算是拯救世界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她试着在阳台上叫他:“陈叙川, 你在家吗?”
无人回应,只隐约看见灰色落地窗帘轻轻摆动。
“我知道你在家里, 你不给我开门, 我要从阳台上跳过去咯……”她有些赌气道, 细白的腿抬起放在栏杆上,上半身有种跃跃欲试地探着。
阳台与阳台之间, 两米多的距离,傅嘉柔还真没这个胆子, 只是做做样子。
好吧, 看来真的没人, 她拍了拍自己心口, 随即默默放下了腿,手肘撑在栏杆上, 默默看着他家里的方向
“真憨。”
陈叙川坐在黑暗中,颓然地勾了勾唇。
他这几天状态很不对,有些低烧,做什么事提不上劲,在家中躺尸, 真正应证了他们口中的“废人”。
那天没控制住揍了陈明泽,他现在回想起来才后怕。
不是怕陈明泽那孙子,而是怕她会一步一步,摸到他最真实的一面,敏感又自卑,又多疑易怒。
那样他会疯。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便无法遏制,他要赶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前遏制。
脑子乱成一锅粥。
他拨开灰沉的窗帘,透过缝隙,目光有些贪婪,不舍得从她脸上挪开。
她眼睛带着朦胧与茫然,鼻尖小巧,浓密的发披在肩上,衬得小脸雪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迷蒙。
“川哥。”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川哥,你在家吗?”
操了,他掩上窗帘,很辛苦才克制住出去的冲动。
“傅……傅嘉柔,你怎么过来了?”刚去检查完一票人的何天愣了。
齐万对他使了个眼色,做了个嘴型,何天一秒领会了。
傅嘉柔四周围一圈都是男生,一面墙壁似的,但她站得笔直,天鹅颈弧度优美,“我来找陈叙川学长。”
说着,她往这群人身后看了眼,轻轻皱了皱眉,“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检查去了吗?”
有个心直口快的男生当即便道,“川哥啊,他一直都……”
何天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非常恰到好处地盖过了那人的声音,齐万很配合地哀嚎了一声,“老何,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嘉柔安静地等着,何天终于咳完了,才不紧不慢重复了一遍:“陈叙川不是跟着你们检查去了吗,他人呢。”
“噢是是,川哥啊,上洗手间了。”何天急中生智。
齐万很快附和,“我看着课间时间也快没了,等会你还有课吧,回去吧先,不然得罚俯卧撑了。”
傅嘉柔没理会,转身朝着……
“哎学妹楼梯不在那边!”
“我知道,我去厕所那边找。”傅嘉柔佯装镇定。
“!”何天和齐万对视一眼,“等会……”
现场一度混乱。
终于,好说歹说送走了姑奶奶,何天心里那叫一个慌,考试作弊都没这刺激。他找了个角落给陈叙川打电话。
“川哥,你情况怎么样啊。”
“还行,生命体征稳定。”陈叙川声音听起来。同他的话大相径庭,“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傅嘉柔今天上高三找你了。”
那头静默了几秒,他问:“没跟她说请假在家吧?”
“这个肯定没说,我说你去上厕所了,结果,结果她差点要去厕所找你,还好我眼疾手快拦住了。”
何天惊魂甫定,纪检队这一届差点创造管不住人的奇迹。
“不应该让她上高三教学楼,楼下就得拦了。”陈叙川说。
“哪一个敢啊,那不是你祖宗吗?!我感觉她还能整出更厉害的法子。”
“你这么说,我倒放心了。”
不枉他之前做的一切,她在清德七中这样乱的地方,也可以安然无恙呆下去。
何天犹豫了几秒,说:“要不你跟她说清楚吧,我感觉她挺好一姑娘,不会因为这些就……”
“…她的时间不应该耗在我身上。”
他怕的,绝不只是被她看见名称为“过去”溃烂的疤,更怕她被他给拖进深渊。
不应该,很不应该。
“行吧,川哥,你还有什么需要吗?看你声音感觉情况不太妙。”
“帮我带点药,感冒之类的,谢了。”
回教室后,何天对齐万道:“今天下午你带人傅嘉柔出学校吧,我去买点药。”
“怎么了,你不是演戏吗,还真的演出病了?”齐万大惊。
何天叹了一口气。“给川哥买的,他现在情况不太好。”
“我有个主意,要不要让傅嘉柔给大川送去,我真怕他就这么耗死在家。”
“别了吧,川哥说了……”
“你就是死脑筋,都这时候了,大川需要人照顾,听我的,大川他这个人就是脾气硬,心软。”
傅嘉柔站在陈叙川家门口,手里提了一袋药。
想起来之前何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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