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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得很重,也很烈, 即使稍纵即逝。
傅嘉柔舔了舔唇角, 有他残留下的烟草味,有些烈。
他右手还用力扣在她后脑勺处, 话却狠不起来了,“乖, 别生气了?”
她别开眼,不看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 咬着樱桃唇不说话。
陈叙川笑了笑, 指腹摩挲了下她唇瓣, 冷冽的眉目刹那柔和不少,“生气会变丑, 知不知道?”
“不知道。”
傅嘉柔佩服他还能笑出来,但不知怎的, 看见他笑了, 她也气不起来了,
“我知道, 你不会无缘无故让我转学。你一直都藏着很多心事,也不跟别人说, 一直憋在心里。”
她叹了口气,“那样肯定很辛苦吧。”
他敛起笑意,垂下眼眸,空气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半晌后道:“你不怕?”
“不怕。”傅嘉柔说。
“好, 我告诉你,回去之后再……”
然而,他话音未落,傅嘉柔余光忽然瞥见巷口一个黑黝黝的人影,朝陈叙川逼近,她脑子来不及反应,手下意识推开陈叙川。
“你后面有人。”
李明博顿时扑了个空,原本想划开陈叙川左手手套,谁知道这女的一推,被他躲开了。
因为惯性,他冲撞到傅嘉柔,她后背在墙面上重重一磕。
月光下,他手上的刀子幽幽泛光,她心中一寒。
陈叙川迅速反应过来,扯过她,将人护在身后,回头轻声说了句,“躲后面点。”
再看那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陈叙川说:“你什么意思?”
李明博阴恻恻说:“陈叙川,你不是不敢让看到你左手,我帮你一把怎么样?”
说着,他挥着小刀,飞扑过来。
两人撕扯在一块,陈叙川避开他的刀子,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膝盖碾压他手腕。
陈叙川声音隐忍:“我他妈的,忍你很久了。”
傅嘉柔手有些抖,想要报警才摁了两个数字,手机被人一掌拍掉,猝不及防被对方一把推到地上,手按在碎玻璃的位置。
“想知道他为什么戴手套吗,因为他妈脑子有病,他也有病……”这人没说完,被陈叙川一脚踹开,他吼道,“滚啊。”
这时李明博没了桎梏,从地上挣扎起来,趁机在陈叙川手套上划了一刀,拉起地上的同伙溜了。
混乱的夜晚,月光都不愿意光顾。
四周围有人听见巷子的动静,探头探脑的走过来看,看到人的那一瞬都不说话了。
男孩眉目间都是戾气,扶着女孩从走出了黑暗,女孩很漂亮到头发很乱,此刻有些狼狈,他眼神瞟过那些看戏的人,令人不寒而栗。
他说:“让开。”
几个人路人顿时作鸟兽散,生怕惹祸上身,她白皙的掌心一片模糊,都是玻璃碎片。
李明博喘着粗气,用两百块打发走请来的同伴,刀子被他扔进边上的垃圾桶,他对着手机那头道,“哥,我割破了他手套,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就等着就好。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左手的故事,等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自然会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那如果,他要是报警了怎么办?”
“放心吧,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最怕见光,他不可能报警,只会选择独自腐烂。”陈明泽冷笑着道。
“而且,到时候他彻底变成废铜烂铁,陈家老头不会再把我当成养子,我也会把你接回来,你会替代陈叙川的位置。”
附近有一所医院。
医生拿着镊子,一点点挑开傅嘉柔手掌心的玻璃碎块,陈叙川站在她身边,看得皱眉。
压抑着的愤怒藏在眼底,在看到她紧皱的眉那一刻,更甚。
陈叙川紧抿着薄唇,对方
傅嘉柔“嘶”了一声,拉回他的思绪。
“麻烦轻点。”
医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的男生,心里有点怵,“你这么对我说,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让她受伤。”
陈叙川眼眸黯淡了片刻,没说话。
他说得没有错,李明博本来就是冲他而来,是他间接导致她受的伤,她是无辜的。
傅嘉柔安抚地朝他笑笑,唇色苍白,“没事的,这个比我训练艺术体操的伤轻多了。”
“别逞强。”他右手扶在她肩膀处,左手拿着那个小兔子公仔。
傅嘉柔包扎好后,陈叙川把手里的兔子公仔递给她。傅嘉柔倒抽一口冷气,兔子公仔白色绒毛上红了大片。
左手黑色手套划了很大口子,借着头顶的灯光,隐约看到手掌处划破了大口子,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渗出。
她一直没注意到,伸手去脱他的手套,“快先拿下来,处理伤口先。”
陈叙川拧眉,第一反应是抗拒,“不用处理,擦破了皮而已。”
说完,有血顺着手套破损处流出,光滑瓷砖上触目惊心。
“小伙子,你这可不是普通的擦破皮,出血很严重,赶紧先过来处理伤口,小心感染。”面无表情的医生都有些着急。
“不用了,我们走吧。”陈叙川往外走,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口有多深,但并不打算在医院处理,也就不用让她看见那些丑陋的疤痕。
伤不是没受过,他一个人也可以处理。仅仅是担心自己手法过于粗暴,怕弄疼她,才带她来的医院。
他转身进了楼道,她紧随他后。
从他指尖出的血滴一滴滴落下,绽成血花,她追过去,“让医生看看你的手,我们再回去好不好?
他淡淡道:“我回去之后再弄。”
“陈叙川,”她拉拉他袖子,眼眶泛红,“你不要总是逃避了好不好,你想永远这样一辈子吗?”
她很清楚,这是他的心结。
那些伤疤,藏着他不愿提起深重不堪的过去。但如果永远他不正视自己,会永远爬不起来。
稍有不慎,就会有些人拖入悬崖。
他一直不肯说,但她也大致料到了。那些人利用他的弱点,他所畏惧的,不愿意面对的,攻击他,想让他陷于一蹶不振。
也包括,让她对他产生恐惧与失望,远离他。
“很难看。”他声音低沉压抑。
“不难看。”傅嘉柔坦诚道,“我看见过。”
“你看过?”他内心一震。
他从不敢轻易将软弱示人,一旦有人尝试触碰禁区,他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她不一样,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自欺欺人地掩藏着,生怕她不小心踏入禁区。
“看见过,挺久之前。”
他蹙眉,随即自嘲般地勾勾唇角,“那你应该也知道了,就像那个人说的,我他妈有病,有病呵。”
“他们怎么说怎么看你,也和我没关系。”傅嘉柔一字一句,“无论你到底怎样,又什么样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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