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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冷着脸, 气场带风, 出来后顺着琴声一路走到长廊的尽头。
拐了个弯, 琴声更清晰,钢琴边的男人十分瞩目。
他直立挺坐,正垂睫专注弹琴。轮廓分明的五官投影在光洁的琴面上, 光影深刻。
容初不知道宴岑会弹钢琴,但现在见他坐在琴边她也不很惊讶, 大概因为男人身上矜贵高雅的气质和钢琴也很相得益彰吧。
容初微微抿唇, 步伐更快, 衣角和长发都被风微微带起,飒爽slay。
她停在钢琴边, 猫眼怒气冲冲瞪男人。
宴岑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头继续弹琴,唇边多了点似笑非笑。
容初:“?”
容初皱了下鼻尖,伸手胡乱在琴键上重重摁了两下。
流畅的旋律中多了几声很不协调的杂音。
宴岑失笑。
他想起有次自己心血来潮在家里弹琴时, 居居也是这样给他捣乱的。
他抬起带笑的黑眸, 对上那对怒气明显的猫眼。
容初抱臂, “你什么意思啊?”
男人弯唇, “好巧。你在这儿吃饭?”
容初:“……”
装!
容初无声一哂,“是啊。那宴总为什么在这儿?大晚上太闲来练琴么?”
宴岑敛睫, “Lare最近收购了双塔上的餐厅, 打算并入旗下的酒店。”
他抬手点了下白色琴键,语气淡淡,“我来视察的。”
容初:“…………”
呵呵:)
还有你那是什么语气啊?
买一层餐厅跟买一颗白菜一样……
丑恶的资本家嘴脸!
容初轻嗤, “那可真是太巧了。”
她扬眉,“那请问宴总,往我桌上送汤和首饰也是您视察的内容么?”
宴岑挑了下一侧眉,“鱼汤合你的口味么?”
容初:“……”
没皮没脸。
容初刷地变了脸,严肃正色,“宴总,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可是签过协议的?”
“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翘起唇边,好不讽刺,“说话不作数,你还是不是男人!”
宴岑:“……”
宴岑合上琴盖,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
容初不由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手也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一点不逊于那位钢琴家……
宴岑抬眸看她,唇边突然很淡地勾了一下,“我要不是男人,你怎么生的居居?”
容初:“…………”
为什么要突然搞黄色…………
她表情愤然起伏一瞬,“你——”
宴岑很轻地叹出口气,“容初。”
他从琴凳上起身,长眼深刻睨她。
“我们才签完协议没几天,你就已经和别的男人约会了吗?”
容初哑然一瞬,被戳中一般咽了下嗓子,生硬地偏开视线。
“不可以么?”她反问。
口上虽然是中气十足的,内心却莫名有一丝虚张。虚完了自己还在心里谴责自己:
你又没干亏心事在这儿虚什么啊啊啊!
相亲有错么没有!!
你没有错!!
听我的刚他!怼他!
容初提底气般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重新对上男人的眼睛,不再躲闪。
“宴总,协议好像也没有说我不能跟别的男人交往吧?那我今天相亲,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宴岑深深看着她,“榕榕,你一定要明知故问么?”
“什么明知故问?我还真不知道。”容初白了男人一眼,侧身不看他了。
“宴岑,你搞清楚,你我除了共同抚养居居之外,不管是法律还是情感上都再无瓜葛,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再和别的男人约会?”
她抿唇轻哼,“以前我蠢,稀里糊涂就怀孕生子。长了教训,我现在觉得相亲也很好啊。至少大家可以明明白白地交往,合适了就还能光明正大地结婚——总比我以前未婚先孕,再不明不白地生出个孩子好!”
容初说完自己都在心里打出个问号。
她干嘛要说这些啊?
还有她怎么会说出“相亲也很好”这样的话?
她刚才明明一直想着,怎么快点结束跟南庭的这顿饭啊……
宴岑明显也听出她话里的怨怼。他心里反而愉悦,立刻上前一步靠近她。
“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容初,我们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光明正大地交往结婚。以前让你没名没分地生下居居,是我的不对,现在——”
“不需要。”容初冷声拒绝,“我不稀罕你的名分!”
“宴总,我只希望你能遵守协议,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容初生硬道,“我跟谁相亲交往,跟谁结婚生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宴岑根本刺痛了眼睛一般,眸光剧动。
“结婚生子?”他嘶哑反问,喉结沉沉滚动。
“对啊,我也是要嫁人的。”容初干巴巴回答,“结婚的话,再给居居生个弟弟妹妹也不错。”
宴岑:“……”
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光是想象一下她和别人结婚,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宴岑都觉得整颗心要被撕开来。
“榕榕。”他哑声唤她,喉尖翻滚更剧烈,“你一定,要这样拿话扎我的心么?”
他下颌发紧,脸咬肌都微微鼓起。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明知道我还放不下你……”
容初转眸淡淡看男人,“那是你的事情。”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想做什么。”她冷漠转身,“宴总,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请你遵守协议。”
她刚走两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可协议也没有规定,我不能再次追求你。”
容初僵住步伐,惊诧转身,“你说什么?”
男人走下演奏台,慢慢踱到她面前,“我说,协议没有规定我不可以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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