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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眼见着那石头被贾珍摔得粉碎, 就觉得身子一沉, 自己的意识嗖地一下子,被抽回了旋转空间。来不及与系统打招呼, 晋江还是继续观察着自己被抽离的那个世界。
就见宝玉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贾母等人让这突然有变故给吓着了,没有人理会同样倒在地上的王夫人,一群人围到宝玉的身前,叫着:“宝玉, 宝玉。”
“不用看了, 他没事的。”耳边再次传来了天道的声音。晋江转过头来,不过也知道自己是看不到这位神秘的天道大人的。只好问:“为什么这次把我抽离得这么快?”
天道也不理它,只让它继续看下去。就见那世里, 远远传来了一声佛号:“南无解怨菩萨。”随着这声佛号, 一僧一道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贾母等人见他们出现得蹊跷, 都有些警惕地看着二人。那二人没有看到地上的碎片, 和尚还道:“听闻贵府有那家宅不利,人口恶疾, 我二人善能化解。”
贾母又见宝玉还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唤也唤不醒, 对着癞头和尚道:“大师即是能解,还请救我这孙子一救。”
跛足道士在旁边捋须道:“他本是有大造化之人,自己落草时带着的那玉, 就有疗宿疾之效。何用外人。不过是这些年被声色所迷, 才没了效力。快把那玉拿来, 等我诵持诵持也就好了。”
贾珍听了狂笑不已:“什么大造化,老子已经砸了他的大造化了。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癞头和尚跛足道士本还一脸神棍地等着接玉,不想听到的是这个答案,神色都大变了起来:“你说什么,那玉本是女娲娘娘补天未用之石所化,你有多大能耐,能砸碎了它?”
贾珍越发得意,指向地上已经碎了不知道多少片的玉:“这不就是?”
癞头和尚忙忙地掐动手指,想算个究竟。跛足道士则运起法力,想着再把那石头聚拢到一起。只是那石头是让晋江从内部消磨了结构,哪儿还能聚拢得了?
二人一个越算越心惊,一个越拢越心凉。相视一眼,癞头和尚沉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跛足道士也是一脸苦涩:“竟是再不能复了。”
癞头和尚就道:“这怕也是天数。现在我也算不出为何会屡屡现出这样的事来。这次竟是连根本都让人消去了,怕是事已难为。”
跛足道士点头:“即是难为,你我在这里多留无益,不如且归去再想办法。”说完二人竟渐行渐远,一会儿的功夫,全然不见。
一院子的人都惊得嘴巴张开合不拢,等二人走了一时,贾母才反应过来,扑到宝玉跟前:“宝玉呀,这可怎么办,我好好的孩子遭了这样的难。贾珍,就是到金銮殿上,你也得还我宝玉来。”
边上贾珠探了一探,发现宝玉还有微弱的鼻息,对贾母道:“老太太,宝玉还有气,想是多请名医,还有救治处。不如先把他与琏儿一起带回府去,再请太医来看看。”
贾赦跟着点头:“正是,正是,这样龌龊的地方,也不是咱们呆的地方。”就叫人快些抬了软轿来,要将二人抬回荣国府去找太医医治不提。
晋江见此,不由问道:“天道大人,你不是说这世界已经被你封印了,怎么那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还找了来?”
天道的声音也有一丝懊恼:“我只是封印了那警幻与这方世界的联系。却忘记还有这两个人,已经得了警幻的任务。他们也是发现那石头与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弱,才赶了过来。若是不把你抽离,怕是会让他们发现你的踪迹。”
原来是这样,晋江若是还有形体的话,怕是也会吓出一身冷汗来。好在自己被抽离得及时,要不对上那两个真神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不过这一世里,晋江觉得自己要牵挂得东西还挺多的,他想看看宝玉能不能由着神瑛接管身体,想看看荣国府与宁国府分宗之后会不会再被抄家,还想看看林如海能不能顺利从盐政上脱身,更想看看此世的黛玉与迎春,会不会得到全新的命运……
想着自己的积分也该够自己回去重新做网站了,晋江竟生也了一丝不舍来。它有点心虚地和天道打着商量:“天道大人,反正我也该重新回去做网站了,您看能不能稍微等那么一会儿,让我看看最终这些人怎么样了?”
本以为天意会不答应,或是对自己冷嘲热讽,谁知道竟然没了声息。晋江只当它是默认了,又转而看起那世的光景来。
这里贾母等人抬宝玉与贾琏的时候,才发现王夫人自被贾珍推倒之后,还一直倒在地上。就有婆子上前想扶她,谁知不扶还好,一扶竟发现,王夫人的身子已经发凉。
那婆子嗷地叫了一声:“老太太,二太太让珍大爷给打死了。”
这还了得?大家近前一看,才发现贾珍把王夫人推的那一下子,好巧不巧地正将她的头,磕到了一个大花盆的沿上,碰出了好大一块窟窿。又是黑天,大家又都顾着宝玉,也就耽误了最佳地救治时间,王夫人因失血过多,已然去了。
贾珠与李纨、贾兰不由得痛哭失声,贾政也有些惨意。就是贾母与贾赦夫妻,也没想到王夫人竟然这样无声无息地就去了。
这下子贾珍再也发不出一声,上前再次给贾母跪下:“老太太,孙子不是有意的。”
贾母能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让邢夫人快些去找了荣国府的人来。贾珠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贾珍啐了一口:“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贾珍,咱们大理寺见。”说着已经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这边还在忙着抬人,那头已经有人来报:“珠儿大爷骑马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只有两个小厮跟着,怕是犯了夜禁,请老太太示下。”
这还能是做什么去,自是去大理寺或是顺天府报案了。谁也不好说贾珠就是糊涂了,毕竟现在躺在地上的,一个是他的母亲,已然死是透透的了。还有一个是他的亲弟弟,还有一口气,可是谁也说不好能不能救得过来。
贾母摆手示意道:“让人把宁国府的门给我看好了,不许放出一个人去。总不能我家里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还有把宝玉、琏儿给我抬回去,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尤氏还拉着秦可卿与惜春给贾母下跪求情,却又哪里中用?贾母看向惜春的小脸:“四丫头,别怪老太太顾不得你了,实在是你哥欺人太甚。”
惜春的眼泪流得急而又急,自己摇了摇对,却是话也说不出来了。贾母一狠心,带着众人回了荣国府。
一个当朝的官员,亲自去报案,就算是大理寺已经下衙了,可还是有些衙役在的。这些人即不敢怠慢,也不敢擅专,只好去人禀报了上官,又带些人先把宁国府前后门一堵,以防走了人犯。
王太医也让人找了过来,给宝玉看过之后,只意意思思地开了个方子,算是尽了与府里一向交好之意。可那话里话外只说这宝玉的病,只能看天命了。贾母心下悲痛,可还是让人熬药服侍着,只盼着宝玉那玉虽然碎了,可还能保下一命。
一夜里荣国府各处去了吉饰,小辈与下人都换了素服,又好歹淘换来了一幅柏木板子,将灵堂就布置在了梨香院中。也就开丧放吊起来。
这样的消息,如何能遮得住?不到一个早晨,凡是有点消息来源的人家,都知道了宁国府里的贾珍,为了陷害荣国府里的两位少爷,失手杀了叔母,还至一位族弟至今昏迷不醒。
上府里来吊唁的人不少,来打听消息的人更多。那贾珠一宿就亲自守在了宁国府的大门外,只等到大理寺的人来捉了贾珍,才回府里换了孝服,自己到王夫人灵前守丧。
王夫人在荣国府再是不招人待见,可她身上也还有个五品的敕命,又是贾珍的长辈,所以贾珍真是一点脱罪处都没有了。再加上陷害贾琏,还有至宝玉昏迷不醒之事,被定了问斩之罪。
也不知道他那背后之人怎么想的,竟然还让贾蓉上门来,希图让荣国府来个民不举官不究,直接就让贾赦一脚给踢出了门去。
至此贾赦不再念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直接上奏请圣人同意两府里分宗。这样的人间惨剧,让圣人如何好从中和稀泥?自是准了贾赦之请。还特意赐下了些祭祀之物,以示安抚老臣之心。
那宝玉吃了王太医的太平方子,倒是一日日好了起来,等着王夫人送灵之期,已经能自己坐一会了。不过他经此一事,倒是性情又有了些变化,与姐妹们不再那么疏远,可是与兄弟们还是如常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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