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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是擅自窥别人隐私之人,但确实非常好奇,尤其是当心中一旦生出“这里面会不会和他有关?”的猜想后,彼时之心便和何书桓趁依萍跑出门忍不住偷看依萍日记时的心情无二。
可……廖星河犹豫地想:这是小室友的隐私啊?
脑中闪过这句话后,紧跟着一句话又浮上心头:但这里面很有可能是关于他自己的啊?
廖星河颅内仿佛在交战,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偷看他人隐私,这样做不道德;但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笔记本的主角是你,你完全有资格看。
其实,并不是他此刻才在交战,这几天下来每时每刻都在交战,心里的声音都快赶上百家争鸣了。
他甚至想:如果小室友前面的所作所为用“没开窍”形容。
那么近几日这个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状态就跟上了爱情补习速成班似的。
换句话说:十八年来还从未见过这么用情至深之人。
——每天早安、午安、晚安;下雨时提新带伞,天晴时提醒防晒,到点吃饭时眼巴巴地等待,稍一咳嗽便立刻询问有无大碍,目光随时关注着他的存在,把同学全当没有眼睛的大白菜,只全心全意付出自己的爱!
廖星河轻轻抚了抚笔记本,他想小室友既然如此喜欢他,悄悄看一眼笔记本应该不会生气吧,况且这会儿也没有人会看见,他边想边轻轻翻开笔记本,刚翻到第一页,还没看清字体。
忽然,手机突然响了。
像做贼心虚,廖星河倏地回神,合上笔记本,掏出手机,打开,屏幕上“小室友”三个字欢快地跳跃着。
这会儿打电话来如同捉贼,他划一下接听键,小室友声音从那头传来:“廖哥,你找到钱包了吗?就黑色的那个。”
廖星河心神未定,目光从笔记本上收回:“嗯,找到了。”
林宇直:“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廖星河吸口气,往宿舍外走:“找到了,我正在过来的路上,挂了。”
林宇直脚受伤接下来的训练也不能参加,廖星河给完医药费,站在床尾问:“回宿舍还是干嘛?”
林宇直坐在床上,他已经冰敷完了,但脚依旧有些肿。
他想:“我还是去给教官请个假吧,不然又要说我找借口不训练。”
廖星河道:“我让程一心给你请假了,不过医生说让你不要剧烈运动,估计接下来的训练你都不能参加了。”
林宇直“哦”了声,下床,道:“那我就回宿舍吧。”
因为脚疼,林宇直穿鞋时只能单脚站在地上稳住身体,姿势颇为滑稽,他边穿鞋边心想:室友可真他妈冷漠啊!他都这样了,还不伸手帮忙?
廖星河看了片刻,估计是内心谴责的厉害,他终于有了动作,不过和刚才不一样,这次是半蹲在地上:”我背你。”
林宇直看着室友宽厚的肩,他一手拿着鞋,不好意思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说着又担心人反悔似的,跳了两步,趴去廖星河背上,小声补充道:“不过你想帮我,我就谢谢你了。”
他才不会和自己的脚过不去呢。
像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举动搁在平时廖星河是会翻白眼的,但此刻,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他竟然觉得有那么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的可爱。
回宿舍的路上,太阳躲进了云层里,但地面温度依旧高。
走了一会儿,林宇直瞧见廖星河耳鬓边的汗珠,他问:“廖哥,我重吗?会不会累啊?”
虽说育儿千日,用儿一时,但他还不敢放肆,真将廖星河累出个好歹,咋办?
廖星河现在已经习惯小室友的关心了,不过这句话他感觉就跟女朋友问自己男朋友“你觉得我重吗?”是一样的,如果这时男朋友说重,那么两种结果,一:直接死,二:大郎,起来喝药。
不过小室友性格温和,现在属于暗恋,应该不会那么极端,况且小室友真的不重。
“没事儿。”林宇直自答道:“等我脚好了换我背你。”
廖星河:“不用。”
要是被他发小知道,小室友背他,得多丢脸啊!
可林宇直以为是瞧不起他:“我真的可以,劲儿特别大。”
说着还准备秀胳膊上的肌肉。
廖星河皱眉,声音低沉道:“再动把你扔下去。”
林宇直脖子一缩,怂哒哒:“…………噢!”
廖星河将人背回宿舍,刚进门,程一心就回来了,他手里拧着刚才林宇直扔在地上的矿泉水,担心道:“林儿,你脚没事儿吧?”
林宇直从廖星河背上下来,坐在椅子上,摇头:“没事儿,就这几天不能陪你们训练了。不过你回来教官没说你吗?”
程一心把水往桌上搁着,道:“我说我肚子不舒服,要拉肚子,他才放我走的,我就回来看你一眼,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教官只给了我十分钟时间。”
林宇直忙摇头:“那我没事儿了,你先去吧,免得又要说你。”
程一心哼哼道:“我才不怕他。”
程一心在宿舍歇了会儿,最后还是怕教官,踩着时间点和廖星河一起离开了。
临走时,程一心对林宇直说这几天都不在宿舍住,要回家。
于是当着林宇直的面拜托廖星河:“廖哥,林儿这几天就拜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啊!”
这话就算程一心不说,廖星河也会:“……我尽量。”
程一心不满意这个态度:“要一定啊!”
这画面……林宇直道:“我只是扭伤,又不是腿断了。”
程一心笑着道:“我不放心嘛,那我们走了,晚饭让廖哥给你带回来。”
林宇直:“嗯。”
两人走后,宿舍清静下来。
林宇直无事,低头看了看脚,表面不严重,但还是有点疼。
他站起身,单脚跳着去洗手间,有点费力地上完厕所,出来,拿起程一心带回来的矿泉水,正要拧开瓶盖喝时,忽然,他手中动作一顿。
——密码锁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关键是没锁。
“艹。”
林宇直猛地一惊,他才想起,早上出门看了眼今日计划,结果走得太急,直接把笔记本扔桌上了。
他忙跳过去,拿起笔记本,翻了翻,应该没人看到……倏地,林宇直内心一陡,天!廖星河刚才回来帮他拿过钱包吧!
他有无有看见这个笔记本,或翻开看过里面的内容?
林宇直吞咽口唾沫——如果真看见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行,经过大风大浪的林宇直立刻摇摇头,甩掉脑中的想法,他不能成为惊弓之鸟,况且退一步想,廖星河真瞧见了,是不会那么平静的。
但是……转念又想,廖星河回来那么久,钱包放在最明显的地方,怎么会看不见?
林宇直坐在凳子上,心道他妈的廖星河到底翻开看没啊?
他感觉针对“廖星河到底看没看笔记本”这件事完全可以成为世界之谜,太令人捉急了。
林宇直抓了抓头发,真想扇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这般大意,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或许等会儿他再仔细观察一下廖星河的反应,有可能会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想到这,他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嘴里念念叨叨:“拜托拜托拜托,千万千万保佑他没看见。”
说完后,林宇直呼出口气,暂压住心中疑云,起身去洗手间冲凉。
训练一般到下午五点结束,当教练宣布原地解散后,所有人立马一哄而散。
“廖哥。”周飞摘下迷彩帽,回头道:“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啊。”
廖星河应了声“好”。
周飞走近,他问:“对了,林儿没事儿吧?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扭伤,去医务室弄得药。我打电话问问他吃什么,给他带回去。”廖星河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小室友打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
廖星河迟疑片刻,又拨打出去,依旧没人接。
周飞见他神色凝着,问:“怎么了?”
廖星河皱眉,盯着手机:“没接电话。”
周飞猜测:“他脚不方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不说还好,一说跟真的似的,周飞担心:“我们还是回宿舍一趟、,反正这会儿食堂挤,我们换身衣服出来,凉快。”
“好。”
两人快步朝宿舍走去,廖星河拿出钥匙开门,右脚跨进半步,这时,浴室门也突然被人打开,廖星河转头——顿时,两人同时愣住了。
只见林宇直金鸡独立,单手扶住门把,一条湿毛巾挂在脖颈上,水珠从发梢滚落在圆润白皙的肩头,最关键是,他浑身上下□□,不敢置信地盯着破门而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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