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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阳,一个似乎永远都在下雨的星球,铅灰色的天空中总是飘荡着那么几朵黑压压的乌云,阴沉潮湿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破败的街道上,长相各异的生物正缩在屋檐下,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来往的过路人。
某处偏僻的小山坡上,一群人身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整齐排成两列,神色肃穆的望着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黑压压的雨伞在众人头顶层层交叠,密集的雨点砸在结实的油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拿着一捧洁白的花束从队伍的末尾走到最前面,在距离最前方的那人还有两米距离时堪堪停住脚步。
“老大。”
男人一脸恭敬的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面前的人,“花买来了。”
黑色的伞面微微倾斜,站在最前方的那人回过头,一张过分年轻的面孔暴露在男人的视野当中。
被称作“老大”的人,还是个年纪不超过十八的少年,少年有一张相当精致的脸,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随意散在身后,单从外表上很难分辨他的真实性别,少年的身量不高,在周围一群身高体壮的男人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瘦小。
少年伸出手,刚准备从男人手里接过花束,就在这时,方才还毕恭毕敬低头鞠躬的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对面的少年冲去,“去死吧!时雨!”
“烙阳的老大怎么能落在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上!”
男人面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而又狰狞,手上那把锋利的匕首眼看着就要割到少年的咽喉。
在男人亮出匕首的那一刻,时雨便调整了伞面的方向,只听见“铮”的一声脆响,锋利的匕首撞在金属制成的伞骨上,从男人的手中滑落,时雨收起撑开的伞面,伞身顺势将男人抡到地面,坚硬的伞尖直抵男人的咽喉。
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前来行刺的男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他行刺的对象反过来踩在地上。
“烙阳的老大靠的是实力,不是年龄。”
一脚将男人的脑袋踩进泥土里,时雨随后捡起被男人丢弃在一旁的花束,从中择出几枝没有沾到泥水的拢成一束。
“老大,不用杀了他吗?”
两旁的手下很快就围上来将地上的刺客捆绑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人掐住刺客的脖子,只等待时雨的一声令下他就能当场了结男人的性命。
“不用。”
时雨拿着那捧略显寒酸的花束自顾自的走上前,右手边的手下迅速走上前将手中的雨伞遮在自家老大的头顶上。
“今天不适合杀生。”
时雨在一座简陋的墓碑前停下脚步,将手中的花束搁在碑前,而后他脱下手中的黑色手套,弯腰对着面前简陋的墓碑鞠了一躬,站在他身后的手下们心照不宣的跟在自家老大后面,向着那座简陋的墓碑弯腰行礼。
简陋粗糙的墓碑上,赫然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
“爱妻江华之墓”
烙阳聚集了来自各个星球的不法分子,这里的居民绝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星球所驱逐,抑或是为了逃避原来星球的追捕,才会选择定居在这个烙阳。
毕竟在这里,无论是打架斗殴,还是杀人放火,都不会被判刑,在这里,实力才是一切。
回去的时候,街道上的路人纷纷自觉避让,给时雨一行人让出一条路,缩在屋檐下的各色生物收起面上不善的表情,或憧憬,或惊惧的望着行走在道路上的一行人,当然在这其中也不乏怨毒的恶意视线。
“那便是烙阳现今的最强,夜兔时雨么?”
长相酷似章鱼的异形人打量着走在最前方的黑发少年,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屑,“长得就跟个娘们似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弱到不行的小鬼,老子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他。”
旁边的鲨鱼异形听到他的这句话,慌忙捂住他的嘴,等时雨一行人走远之后才松开手,小声警告他,“你若是想在这个烙阳安稳生活下去,就最好别去招惹他。”
“怎么?你也畏惧夜兔之名?”
章鱼异形颇为鄙夷的望着自家同伴,“不过就是一群见不得阳光的小兔子,有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当上这个烙阳的老大吗?”
鲨鱼异形发出一声冷笑。
“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无知愚蠢的家伙跑到人家门口找揍。”
“老大,神乐小姐来信了。”
小弟拿着一封信急冲冲的跑进门的时候,时雨刚解决掉一个试图偷袭的家伙,时雨若有所思的盯着被他揍趴在地的章鱼异形看了一会,对着一旁的小弟招了招手,“等会把这家伙的那几条触须砍了,晚饭就吃红烧章鱼脚。”
“好的,老大。”
小弟们一脸恭敬的点头应声,很快躺在地上的章鱼异形就被几名身高马大的小弟给拖了下去。
负责送信的小弟看着失去意识后被强行拖走的章鱼异形,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脚,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时候跑得太急,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脚有点疼
时雨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勉强从神乐那鬼画符的字迹中看懂了这封信的内容,时雨将这封信收起来塞进怀里,而后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就这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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