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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难怪初遇时他会那么充满戒备,会那么小心翼翼,会为她对绿瞳的不惧与赞美而颤动眸光。
“王子生母是大王侧妃,与大王感情甚好,只是因为侧妃身子弱,成婚后迟迟未孕。想当初,娘娘怀上九王子时,不知有多高兴,大王也因之前几位王子都在出生后不久而接连夭折,特地举行了祈福仪式,保佑这个孩子平安降生、长大成人。可一切都因为这双绿瞳变了,甚至一度有宗室与朝臣请求处死王子。”
沈流庭一听,不禁愤然握拳:“天下间的不同瞳色多了去了,就如肤貌一般。绿瞳又怎么了?和黑色、蓝色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一种颜色而已!他们居然为了瞳色就要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简直愚昧!”
“你是好孩子,所以王子才愿意与你亲近。”奶娘叹了一声,牵过她的手轻拍,才继续道,“侧妃娘娘生产时原本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听说这事,只为保住九王子一命,硬是撑着起身四处奔走,求大王,求王后,求家中兄长,求往日交好的宗室夫人,从此落下了病根,没两年就去了,撇下九王子孤零零一个人。”
“那乌罕王呢?小湛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大王很少来看九王子,也从来不许九王子参加王室宴会。但这也不怨大王,对大王来说,保护九王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忘记他的存在。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重提九王子是天生的恶魔,会给麝乐带来灾难的说法。”奶娘话音中是深深的无可奈何,“九王子往上还有两位较为年长的王子,三位公主。原本八公主还愿意和王子玩耍,可四岁那年,八公主毫无预兆地生了一场重病,虽然最后痊愈,但大家都说这是她和不祥之人走得近的缘故。那之后,无论是不是八公主的本意,她再也没来找过王子。”
失去了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关怀又是那样无法触及,为兄弟排挤,为世人不容,沈流庭无法想象这样的童年该如何度过。
“直到十一年前,大王举兵攻打大兴,前后一年,战事并不顺利。宗室与朝臣又再次想起了九王子,他们认为是九王子的绿瞳不祥,才使得麝乐兵败,请求哪怕不处死王子,也应挖去双目,放逐出国。大王无奈,只得以送王子去大兴为质子的办法保他平安。大王便在王子六岁生辰那日,匆匆与王子见了一面,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只有一把自己儿时玩过的弹弓当作礼物。”
“我到现在还记得啊,九王子那晚抱着弹弓一夜没睡,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大王承诺的王庭召见,可他不知道,在王庭上等着他的却是送他背井离乡的王诏。”奶娘哽咽住,抬手在眼角揩了揩,一片湿润,“从那以后,九王子常常做噩梦,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就会这么不停地打弹弓,直到累得浑浑噩噩地昏过去。每次这样折腾过,他的胳膊就好几日都举不起来,手指也被石块磨得不成样子。我是心疼王子,可我到底只是一个下人,什么都做不了。”
“九王子他是不知道该怨谁啊!”
石子撕破风声,桂枝凄然低泣,浓云遮蔽明月。奶娘的悲叹犹在耳畔,沈流庭咬唇凝视着周身逐渐陷入黑暗的百里湛,竟顿时感到他正在被这无间的漆黑吞没,若再寻不到一束光,他便再也挣脱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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