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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臣遵旨。”
祁诺不动声色地出列领命,沈流庭听着,不禁感到几分欺了君的心虚。
“嗯。此番出使,依你之见,麝乐如今国势如何?”兴元帝拍拍龙椅的扶手又问道。
“回陛下,据此前鸿胪寺探得的消息,麝乐这一年确实历经内外战乱,但微臣观百姓行色,尚算安居乐业。但王城所处的草原东北虽呈现草丰水美之势,可西南的牧草似返青不佳,加之王城内牛羊价格较前年涨了约有三成,微臣推测,乌蒙草原自去年起便已受轻微旱灾困扰,影响畜牧。我等沿途借宿牧民家中时,微臣也听牧民提及去年严冬,饲草储备不足,牲畜掉膘厉害,致使减产。”
祁诺说到这儿,顿了顿,才继续道:“麝乐与邑林国仅一湘湖之隔,伦河干流在邑林国域内为茶马河,水量充沛,经湘湖后水量便被分流,注入三条支流,伦河只是其中之一。六月本是汛期,湘湖水位猛涨,可微臣观察伦河两岸并无泛溢迹象,可见因地势较高,其并未受益,只怕来年旱情也不会缓解。故而微臣担忧,麝乐旱情若长期不得缓解,或将与邑林起水源之争,引发新的战乱。这两国国主皆受我大兴授官,届时如何解决纷争,也应早做打算。”
看似全无关联的细枝末节,被他这么串在一起,竟成了能够预判两国关系的关键信息。原来他这一路回程游山玩水是假,探听情报才是真。不仅沈流庭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场众臣中也有不少面露敬佩的,俨然写着“后生可畏”四字。
“好,风起于青萍之末,祁爱卿当真不简单啊!”兴元帝闻言,也是龙颜大悦,笑道,“此番你与沈录事二人处变不惊,不辱使命,朕甚欣慰。听说,关键时刻是沈录事急智应变,这才说服了麝乐王?”
“误打误撞,误打误撞,陛下谬赞了。”沈流庭被点名,忙跨出一步,例行谦虚。
兴元帝袖子一挥,朗声道:“无论你是否误打误撞,有功便要论赏!祁少卿好封,至于你……在辛罗刺客案中,你就已立功,麝乐一行更是力挽狂澜。我大兴内廷女官以正六品为尊,其上再无女官。你虽在外廷,却也可依例嘉奖。朕就晋封你为正六品典客丞,如何?”
典客丞?沈流庭愣住了,这是她来前并非料到的情状。她想过自己可能不会被晋官,只能多拿些金银绸缎的赏赐。那样也无妨,她可以请求留下,慢慢儿向陛下禀奏设立“译学馆”的想法,一次不行,就改日再试,没准哪日就说动了陛下呢?
可现如今,典客丞一职就是接待使团与负责其日常起居,只能终日被琐事俗务消磨光阴,尚不及被贬回译胥署做个译官强。
“陛下,微臣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就赐些东西就好,晋官就不必了。微臣受之有愧,受之有愧……”众目之下,容不得沈流庭多想,她只能当即躬身辞谢。
“庭儿,不得胡闹!”原本乐呵呵的沈黎闻言不由得眉一拧,冲她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谢恩?”
兴元帝显然没将她的推辞放在心上,不以为意地摆手戏言:“沈相,你这女儿这趟回来是谦虚不少啊,有你当年的‘风范’了。”
“陛下—”见此情形,沈流庭只得横下心来,膝一屈,对龙椅上的兴元帝行了稽首大礼,“陛下赎罪,微臣并非谦虚,实是志不在此,请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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