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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闻非，闻非......”

耳畔萦绕着妈妈的声音，陆闻非艰难地睁开眼睛。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

陆闻非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目是妈妈一张担心的脸，“妈妈......”

他微微咳了咳，嗓子还有点疼。

顾妍扶他起来，轻轻地给他喂了一点水。“医生说是轻微的脑震荡，还是留院观察一周比较好。”

陆闻非点点头，等嗓子没有那么痛的时候，他问道：“妈妈没有受伤吧？”

顾妍摇摇头。陆闻非这才放下心来，显得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他看看四周，“妈妈，边际跑到哪里去了？刚刚人有点多，我们被人群冲散了，我没找找他.......”

顾妍道：“我也没见着他，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没回来，我就出去找找。”

陆闻非点点头，又道：“妈妈，昏过去那个时候，我好像听见了手机再响......”

“是吗？”陆闻非才注意到，顾妍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是有想的，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因为之后都没再打过来了。至于想看看通话人是谁，一会儿打开手机就可以知道了。现在先什么都不要想，就好好睡。睡一觉，休息一会儿，伤口好得比较快。”

陆闻非点点头。他确实是累的不行。没过一会儿，就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顾妍的神情更加恍惚起来，她伸出手去摸摸自家孩子的脸。

“闻非......我曾经说过，要让你做一个快乐的孩子。不过我好像......一点点都没让你快乐。”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知道妈妈错了.......可是唯独这一点，妈妈不可以退让.......对不起，就让妈妈唯一任性一次吧。”

顾妍正在絮絮叨叨些什么，就听见传来敲门的声音。

敲门者“咚咚咚”敲了三下，随后推门而入。

进来的那人长身玉立，除了鬓边多了几缕的白发，一切都还是顾妍记忆中的模样。

“陆承泽，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孩子。”

刚刚那场乱状之下，正是陆承泽把陆闻非抱进的急诊室。

顾妍看见陆承泽身上的病号服，略显空荡，看起来瘦了不少。

顾妍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陆承泽，闻非在生病，在这个时候，在他的病房里，我真的不想和你闹。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包括见到你，我真的没有力气和你闹。你听话一点，不要过来，好不好？”

陆承泽闻言就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

顾妍没再看他，继续照顾着陆闻非。

陆承泽站了许久，终于等不了了，开口道：“顾妍.......我.......实在是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很多，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对其他人说去。”

“可是，我最想将这句对不起传达到的人，就是你.......”

“好了，你的对不起我已经接受了。”

陆承泽没想到顾妍答应得那么痛快，本来准备了一大堆的抱歉的词语过来，不过看起来好像一个都没有用上。陆承泽没有理所应当地接受，反而退了一步，倒吸一口气，“顾妍，我.......”

“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已经接受了你的道歉了不是吗？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账，该算的算，该还的还，谁也不欠谁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不、顾妍.......”

“你若是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两个，就请你现在出去。”

顾妍的神色冰冷，陆承泽和顾妍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顾妍如此冷淡的神色。

只觉得心脏微微有些抽痛，那些轻微的疼痛险些让他快要喘不过起来。

陆承泽只得应了顾妍的话，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着，一副分外不舍得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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