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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白姜夏手诀掐动，阵形变换。他走入阵中，看着被血色符文束缚住的少女，伸出手去抚过她的脸，“别哭。”

指尖沾了透明的水迹。

“……爹爹……”白萱的声音那样低，眼底涌现出比那天听到白姜夏被指认罪状还要浓的诧异痛苦，她脸色灰败，让人有种眼前的女孩已经绝望的错觉。

白姜夏看见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有无数的话要出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凝做一句话，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那些眼泪不住涌出，顺着脸颊而下，滚的破碎。

眼前的女孩，曾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哪怕是在白姜夏一无所有的时候，也肯背弃天下去靠近他。

白姜夏在这个世界最用心照顾的只有两个人，墨夙和白萱。

如果说，墨夙是白姜夏用心磨出的一把刀，锋芒惊世。

那么白萱就是白姜夏娇宠着长大的一株花，锦绣一生。

他做了她那么久的父亲，也许为的就是这一天的背叛。

白姜夏知道自己对不起很多人。

那些被他利用的，被他欺骗的，被他伤害的，被他背叛的……早就数都数不过来。

沈长风如是，落梧州如是，黎音如是，白萱如是……还有墨夙，也是如此。

白姜夏看着白萱，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那一刻，他仿佛透过白萱的脸看见了，挣扎着求而不得的墨夙。

佛家七苦，最苦求不得。

白姜夏心尖儿那块就好像放了根刺，总趁着你一不注意的时候就扎你，那点细微的痛楚漫延开，化作酸涩。

白姜夏眨了眨眼，眸中迷茫散去，恢复清明，却听见他开口:“难不成是真喜欢上你了？”那声音带了笑意，有些轻蔑地意味在里面，“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喜欢墨夙呢？

如果真的喜欢了，自己应该会不忍心下毒的吧？

白姜夏这样想着，唇角挑出些许笑意，很轻很浅的笑。

夕阳坠落在山头，晚霞是大片大片的红，不同深浅的红，漂亮地蛊惑人。霞光透过窗棱透射进屋里，撒了白衣雪发的青年一身，将素白的发丝染出艳丽的红，仿佛在血里浸过一样。

白姜夏坐在窗边出神，白萱已经被他困住，转移到另一个隐蔽的所在，屋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但从他微蹙的眉来看，这番思考貌似并没有什么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白姜夏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有时是理智冷静到没有感情，有时却又心思柔软——虽然那份柔软被他抑制地好好的。

屋子里突然出现了第二个人，然而他的现身并不突兀。

依旧是那个帮着白姜夏的神秘人。

人一出现白姜夏就有所感知。

“你来做什么？”白姜夏语气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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