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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以南帝的一半精血与手下无数精锐为代价换回来的镇海龟甲，被研磨成粉末，用灵液冲成一碗汤。

离御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住了，坐在白风床前，手都不抖一下地喂他喝完了这碗汤。最后一口喂进床上人的嘴里，他的他的手再也端不住药碗，空荡的碗跌落在地，破碎声异常清脆。

离御呕出了口血。

肖梦茹站在一边，眉头紧缩。

“你先去休息。”肖梦茹道，“失了一半精血还不去闭关稳固，你是想死吗？”

离御伸手擦干净唇边的血，出口的声音非常轻：“我要陪着他。”

肖梦茹被他给气笑了：“你死了他由谁来照顾？离御你想清楚了。”

男人的眸光暗淡了下去，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床上那人苍白的面容，却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自己刚刚呕出的血，于是又重新缩回手去。

肖梦茹听到他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他不够好？”

然而还没她想清楚怎么回答，男人淡到有些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也觉得我对他不好。”

明明答应了他，会给他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然而世事无常，最容不得苟且。

最容不得一句——你等一等。

“我去拿龟甲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很多心魔。”他的声音有些艰涩，甚至于，让肖梦茹怀疑这个男人会不会在下一刻哭出来，“那么恶心的东西……白风那样干净的人，怎么会，怎么能，忍受被他们缠上呢？”

肖梦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然而，他们都没有错，却又都有错。

恣意红尘游戏人间如她，在看见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如此脆弱的时候，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一直低着头看着床上人的男人抬起了头，死死盯住了肖梦茹，满是血丝的眼睛红地吓人，一种几乎要吃人的凶恶之色看着她。

肖梦茹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要他醒过来。”

肖梦茹说：“他会醒。”

白风躺在地上，已经不再挣扎。

露出了白骨的地方又开始长上了新的肉。他看不见，但是血肉重新生长的那些麻麻的痒感还是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百无聊赖至极，他会想刚长出来的肉是什么样的，非常娇嫩可爱的红色，有些像桃花的颜色。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再也看不到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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