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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面无表情地说，“雨露，你回家吧。”

天降的缘分：019

当一个人听见完全意料之外的话，那平平无奇的句子就像被放大了数万倍，声波已经超出耳朵可接收的范围。所以雨露愣了半晌，才彻底消化这句话的内容，还在心里反复咀嚼了数次……他突然笑了，比哭还难看，“你在说什么，唐双屿？我回家的话，难道你不一起吗？”

明黄的路灯霎时聚焦在唐双屿一个人身上，其余的世界一片漆黑，突显出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不明显，只是嘴角微微向下抿着，眉间挂起一道竖纹罢了。他说：“别问了，让我静静。”语气淡然，却不容置喙，仿佛他不是在和谁商量，只是下了一条命令。

雨露的笑容倏地僵在脸上。

就在这时，季玉卿扶着戴珩走出酒吧门口，明明滴酒未沾，却双颊酡红，还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偏偏染上一丝诱人的味道。他见唐双屿和雨露站在一起，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慌乱，让戴珩的整个身子都差些垮了下来。

“唐……唐总！”

“看好戴珩。”唐双屿一字一字道：“别再让他打电话骚扰我。”垂下眼眸，遮掩里面无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微微侧过头，终究没有再看雨露一眼，只说了句，“我走了。”

随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仅有的光源也土崩瓦解，雨露好像陷进了黑暗。

远远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转角处。透过摇曳下来的玻璃窗，分明有一双如秋水般的翦瞳，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唐双屿一坐上车，那眸子的主人就攀附过去，软软地倚在他肩膀处，露出背上一对漂亮的蝴蝶骨，无声却张扬。

下一刻，车子绝尘而去，带了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雨露？”季玉卿小心翼翼地唤道，“雨露！”

“嗯？”像是望着他，又像是眼里再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雨露无意识地揪紧衣摆，指尖透着死白，却反过来冲季玉卿安抚一笑，“没事的，我，我没事。就让他静静吧，肯定是这两天的烦心事太多……静静也好，不打扰也好……”

“雨露，你真的没事？”这一次，季玉卿问得更小心了，生怕一不注意，就触发什么隐秘的机关似得。只是这机关长在雨露身上，稍微碰到就可能引致他的歇斯底里。

“没事！”揪着衣摆的手指微微颤抖，雨露主动上前，扶住戴珩半垮的身躯，轻松道：“这就是编辑社的另一个老总吧？我只看过照片，还没看过真人，感觉好年轻的样子！”

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夏日的夜微凉。

季玉卿深吸一口气，任由雨露替他分担了一大半戴珩的重量，再次望向他的时候，已经多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有怜悯、有凄愁，还掺杂一丝几不可察的悲哀，那是遇见同病相怜之人才有的眼神。

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合力把戴珩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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