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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听人说江湖险恶,从前自负见闻广博阅历非凡,自信纵有宵小之辈也难逃自己一双眸子,所以对这句话并不以为然,这回算是亲身体验到了。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善于伪装,心思歹毒恩将仇报的小人。
陈醉嘿嘿一笑道“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车到山前必有路,计划不变继续南下。”转脸狠狠骂道“老子咒那霍鸣蝉八辈祖宗不得好死。”转念一想霍鸣蝉的八辈祖宗早死不知多少年,改骂道“让那厮生儿子没有。”赵致听他骂的粗俗但两句市井俚语却说的有趣,不禁抿嘴一笑,道“陈兄豪迈,不止文采过人,这骂人的本领也颇为不凡。”
赵、陈二人,一个对钱物没有概念,一个自负眼中遍地黄金早将钱物视作无物,都不知道一文钱憋到英雄汉的难处。即便是盘缠被窃也没有太多担忧。陈醉解了缆绳将小舟松脱,操着船随浪流而下。
江岸上,五色锦龙拉着一辆乌棚马车,坐在辕头上的黑面少年望着江心远去的帆船,将头摇了一圈自语道“陈醉,哼哼,有趣有趣,现在不知道着急,等你们肚子饿身上冷的时候有你们受的。”说着轻轻一笑。将身子靠在车棚上,唱着一首古雅的歌谣,轻摇鞭儿赶着马车顺江流而下。
小船顺江流而下,路过吉祥镇小码头的时候,陈醉举目向天鸿酒庄方向眺望,看了半晌蔚然一叹。心道,这一去却不知还能不能回来,那夜魔城飘渺无伦。夜帝更是号称江湖帝王一样的人物,想拜这样的人物为师只怕也非易事。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握紧了一直随身收藏的那枚玉牌。
生逢此世,似他这般出身来历之人,求财若养猪而肥他人,求文如燃烛取暖,唯有拥有强大的武力才是最靠得住的。只要一想到聂锦儿失踪,神秘的黑心狗和那些杀人不眨眼屠村灭寨的高手,天下之大道路千万,而自己竟只剩下一条死胡同且必须一路走到黑,便不禁一阵灰心。人生失意至此,想想就他娘的丧气。想到这里不禁忧形于色。
赵致正坐在船儿侧弦手执鱼竿在随波逐流中垂钓,见陈醉面露忧色,只道他在担心被盗的银两,遂收了鱼竿道“陈兄不必忧虑,小弟随身还有几件物品连同我这身衣物,估计还值得几许纹银,到了前边城镇中寻家当铺典当些银两便可解你我眼前之忧。”
他左右观看,见江岸两旁青山与碧水相映,淡淡的白雾尚未飘散,不时遮掩住青山在水中的倒影,正是清晨空气清新美景怡人,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如此良辰美景,陈兄何不赋诗一首,若是一心为那阿堵之物犯愁岂不辜负了此情此景?”
陈醉歪头瞥了他一眼,心道若是将乱我心者昨日之日这种老李巅峰大作之一喷给你听,只怕你虚不受补,诗词过敏症一犯定要昏厥过去。咱们还是省省吧。问道“赵兄弟你可觉得肚饿?”
赵致想说陈醉扫兴,没得坏了他的兴致,偏偏这时肚皮不争气的咕噜一声,顿感尴尬,几欲出口的话换成了“果然是有些饿了。”话音刚落便见陈醉跃上船头,一个猛子跳入江中,不禁骇了一大跳,变色追至船头,只见江心水花一翻,陈醉如水中游龙一般现身之后迅速钻入水中。赵致见此情形不由松了口气,想到陈醉是江畔长大的,水性定然了得,多半无事。
果不其然,不大会儿忽然觉得船身一晃,陈醉竟从侧弦处跳了上来,手中却多了一尾大鱼。赵致又惊又喜,赞叹道“陈兄好水性!竟能在这大江之中抓得活鱼,这样的本领敢称天下第一啦!”
陈醉心道有个屁用,微微一笑道“倒是饿不死你我,赵贤弟稍待片刻,等我整治好一盘生鱼片与你同食。”说着话,拿出船上厨具,熟练的将这尾江鲜鲥鱼去鳞剖腹,顷刻间收拾停当,刀若织网在鱼身上七上八下划个不停,片刻之后已将鱼身上的肉切成一片片,满满的装了一大盘子。取出调味的材料简单拌了两下便端到船首。一屁股坐到船头上,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赞了一声鲜!挥手示意赵致别客气尝尝味道。
赵致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鱼儿不烹制熟了怎能入肚?只怕消受不起坏了肚子可要尴尬了,这可不能吃。任陈醉如何相让,他就是摇头说什么不肯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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