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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想得不行

病房内监测仪滴答作响，病床上的人在这静谧中的滴答声响中醒来。他第一个感受到的是右手边一片温热。

劳累不堪的人撑不住睡了过去，就趴在他的床边，紧靠他右手的位置。

青年的头发碎碎地扎在他手上，眼睛闭着，眼底是因为焦躁而熬出的青色，鼻尖清浅的呼吸。他睡着时和醒时一个样，一直都是那么乖巧秀气。

季为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青年的脸颊，指腹摸索散着温热的肌肤，克制着力气不去惊醒他。

这人为他熬出了青茬。

他心里即怜惜，又隐隐地生出一阵高兴，那层高兴就像从隐秘之处生出的荆棘，攀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酥麻。

他此时很想将潇潇搂在怀里，亲他，抱他，嗅他的味道。

即使再克制着力气，来来回回地摸索还是让青年惊醒了过来。

他喜爱的小鹿般的眼睛突然张开，当看清他时，那眼里立即溢满惊讶与欣喜。

何潇潇抬起上半身。

指间的温热瞬间离远了。

“你醒了！”

季为还有些恋恋不舍，手转向，想去捉住潇潇的手。然而还没碰上，潇潇又“噌”的一下站起来，离他离得更远。

“我去叫医生。”

不用……

手还抬着，人已经匆匆跑出了房门。

浓烈的念想因为人的突然离去而压抑在心里。

呼叫医生的按钮就在床头不是。

他闷闷地平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因为得不到满足所以有些难受。

隔了一会儿，一串的脚步声响起，潇潇带着一队医生护士回到病室，后头还跟着一直守在这儿的小弟。

潇潇很“懂事”地将位置全部留给了前来查看的医生。一群人围着他，查看他的伤口，问他哪里还不舒服，反反复复叮嘱他许多注意事项，这不能吃，那不能动……

季为默然听着。

他在人群缝里去看潇潇，看他认真聆听医生嘱咐的样子，耳朵漏在碎发间，心想只能等人走了，再让他过来好生摸一摸。

终于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他眼珠子光明正大地转在何潇潇身上，眼里带了点情绪，手抬起，显得有那么一丁点的急切。

想让人靠近些。

“潇……”

“啊！少爷……”

猝不及防的，一张痛哭流涕的脸硬生生闯进他眼界，阻断了他看人的视线。

“……”季为难耐地屏息了一阵。

“少爷！”，小弟悲痛地嚎哭，“你总算是醒了！我们可担心你了……你昏睡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

季为被吵得有些头疼。

大男人哭哭唧唧的样子再怎么样都不会好看，更可况鼻涕眼泪一道流，哭丧的样子，像是他马上就要归西。

他受不了。

讨厌这样。

“我们担心的要死，这两天都没怎么睡，生怕你醒来了我们不知道。”

“……”

这是家里人，不管如何他不能嫌弃。

“别哭了，我不是没事了吗？”

他反过来轻声劝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小弟抽抽噎噎，连连点头，“嗯！少爷你吉人自有天相，牛鬼蛇神咱都不怕，什么难事都能把它干掉！”

季为在小弟满嘴豪言里，“漫不经心”地侧眼看了眼病房外，“我醒来的事父亲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去一趟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

小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是了，少爷醒来是大事，我得赶紧告诉老爷，大爷，还有夏少爷他们。”

说完人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像是娇娇滴滴舍不下他的“新妇”。

身边的聒噪都远去，这间屋子总算重新回到他喜欢的清净中。更为顺意的是，这间屋子里只有他和潇潇。

他眼里爬上暖意，盯着何潇潇看。他的潇潇眼底有些发青，下巴处长了胡茬，身上看着也清瘦了几分。

他抬眸去看何潇潇的眼睛，那里面是还未消散的关切，疼惜与怜爱，像温润的水一样溢满了他的心与眼。就像是此时此刻潇潇眼里只有他。

只有他。

啊……

贪婪的心得到了些微满足，暗暗发出一阵的喟叹。

“过来些”，他笑着说。

眼见着潇潇走近，他即将能握住那心心念念的手，房门却又被人敲响。

他眉间皱起，不悦已经摆到脸上。

这已是第三次打断他的念想。

到底是谁如此的碍事。

“冒昧打扰了。”

刚正不阿的嗓音响起。进来的人气势刚直，后头跟着的三四个人也一派正气。

何潇潇见到来人站直了身，“Boss，顾队……”

床上的季为则冷眼看着这些人。

“我代表队里来慰问你。”

他只想让这些人离开。

而紧接着，他升起不好的预感，还未等他阻止，预感立即得到了实现。

“按照之前的约定，你既已协助我们将林盛绳之以法，季家的事也从此一笔勾销，再也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多谢你给我们的据点位置和账号信息。袁平以公谋私，现也被逮捕，他也不会再惹事……很抱歉没能保护好你，还有你曾让我们辞退何潇潇，让他远离这事，很抱歉，也没能做到，何潇潇最后还是卷了进来……咦？你表情怎么这样？”

他望着何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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