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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然那群人听到了动静看过来，林书染正好也抬起头看向周然，顷刻间他只想拔腿就跑。脑子里这么想着，身体立马就做出行动了。

“林书染！”周然站起来喊他。

“跑了呢”身后的那群人嘻笑道。

“去你妈的”周然冲着他们骂了一句，然后追出去。

那一次林书染跑得特别快，也是第一次没有被追在身后的周然像拎小鸡一样拽回来。

他跑得太快，在街角转弯的时候没刹住直接摔到了垃圾桶上，口袋里的手套掉出来沾到了什么脏兮兮的液体。他拿起来塞回口袋里又继续跑，试图用这种奔跑的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公交车排出尾气，“噗”地一声在他面前停下，他也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上车的人把他挤到一边，他被自己的脚拌了一下。

周然伸出手想要他一把，他快一步挤进人群上了公交车。而周然被一群女学生越挤越远，直到车子挤满了人，最后只能眼看着公交车离开。

多亏了“生日宴”这三个字，让他把已经几乎要彻底忘干净的不堪往事又回味了一遍。

很多年后林书染终于想明白了他和周然之间的感情为什么早早就夭折了，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被绑住了眼睛站在一条平衡木上，两个人如果没办法同时、同样的步伐向彼此靠近的话，这条桥是无法保持平衡的。他和周然两个人在这些年里，总是一个靠近一个后退，最后桥失衡了，两人都掉下去了。

十几岁时萌动的春心早就该了结了，他想自己也许是喜欢过周然的，也许只是一次最普通的心动，就像是看到一件心仪的物品的那种心动，很短暂，也不深刻。

当时间的潮汐淹没了青春的滩涂时，他们唯一该做的就是两两相忘，各自安好。

林书染已经从过去逐渐走了出来，留下周然一个人还在四处碰壁。这未必是因为深刻，也许只是因为不甘心。

一个人会不会突然间失去太阳，然后紧接着失去这世间的一切色彩？

平时奶奶都有早起到小区广场上和她的老姐妹们做晨练，今天却迟迟没有起床。

林书染凑到她门口敲了门，往里面喊一声“奶奶，你不起来晨练吗？”

里边过了一会才传来声音，“这不是天还没亮吗？”

林书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开了门进来。两眼打直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奶奶，他放慢脚步走过去。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贴在地板上，光芒照亮了半个房间，光暗之间像是被切出来两个世界。那双混浊的眼睛就被埋没在黑暗里，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潭死水。

他伸出发颤的手在她面前摇晃，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咬着下唇憋了满眼泪水。

“奶奶，已经九点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奶奶微微一怔，随即反而笑了，“啊，这么晚了啊，睡过头了。”

“奶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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