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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奇异的缄默之后，余少拓道：“年轻是一种很吃亏的事情，经验不够，便总容易犯很多错。比如说，盲目乐观和用力过度。遇到向往的东西，求而不得，就以为是自己的做得不够，以为只要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感动上天，感动对方，可事实上，感动是换不来感情的，感情来源于互相吸引……”

余少拓的声音和黑夜莫名的合拍，用着这样明显超脱于同龄人的口吻说教的他，在微哑和从容的嗓音下，显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又比如说，钻牛角尖和一叶障目。越是求不得，越是要强求，这样一来，越是难以分辨出自己想要的究竟是那样东西本身，还是一种始终得不到的幻想与不甘。执着到最后，反而忘了自己一开始究竟为了什么而执着，也忘了去探寻究竟什么是值得珍惜的，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夏明垂下了眼眸。

余少拓略略一顿，好像讲台上刚刚讲解完一道题的数学老师，最后问道：“你明白吗？”

夏明心中道：不明白。

余少拓说得多了，夏明反而又从明白变成不明白了。余少拓在他没告白前就拒绝他就算了，后面还打算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劝服他。

余少拓的意思是：你喜欢的我未必是真正的我，也许只是你的一种憧憬和幻想？

呵呵。夏明在心中苦笑。

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比夏明更了解真正的余少拓了，不但了解今世，还了解前生，看过他睥睨天下，也看过他丑态尽显。

卑微的、骄傲的、狂热的、谨慎的、失态的、情动的、霸道的、沮丧的、颓唐的、软弱的他，夏明统统都见过，统统都爱过。

夏明把他当成爱了两世的人来告白，他却把夏明当成认识两月的人来拒绝。

这一套拒绝模板应该不止是为夏明一个人准备的，也不知余少拓看过多少书，心中转了多少回，才贴心地想出这么一套让人听了也不难过的拒绝。

起码夏明现在就不怎么难过，毕竟他早就想过了更惨烈的拒绝方式，余少拓给的已经太温柔了。

“明白了。”这一次夏明回答道。

余少拓点点头，静立片刻，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身后道：“我明白了，你不缺别的，那你缺朋友吗？”

这话当然是夏明问的。你问夏明为什么要这么问？废话！当然是夏明还没有放弃啊！上辈子余少拓告白被拒无数次到死都没放弃，自己才被拒绝一次算个鸟！

“你还缺朋友吗？那种见面打打招呼，清晨一起去跑步，晚上一起去听课，有空就去泡图书馆，平常聊聊哲学和三餐吃什么，偶尔还能帮你跑跑腿的朋友……”

夏明紧追着问。

静候许久，夏明得到了回答，“不需要了。”

哪怕做好了准备，夏明还是有些失落，目光都暗了下来。

“我已经有了。”余少拓道。

眼睛一亮。

50 八成是被打傻了

夜晚，夏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嘈杂的人声，有铁蹄嗒嗒，有马鸣嘶嘶，有披风猎猎，有火焰簌簌。

这是哪儿？

梦里的夏茗不知道。

他闭着眼，似乎躺在一处又热又吵的地方，他怎么会躺在这么难受的地方睡觉？

是睡觉，还是昏迷？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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