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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再起杀意
因是正处于寒衣时节,又加上旅途劳累,姬安君与萧羿之索性便在那太原典宾坊休息了两日,待到寒衣一过,城内再次在白日里开市,两人才再次踏上这太原街道。
果真是与寒衣时节大不相同,这时的集市已然喧哗热闹了起来,丝毫不见前日里的阴沉恐怖,人们好似换了副面容一般。
这日,难得萧羿之没有带着长剑上街,一席白服华衣,平日里高高束起的长发也被放了下来,仅一支玉簪将遮眼的散发随意支起,那玉簪被置得很松,好似轻轻一碰就能将那三千青丝撂下。他的眼中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冽漠然,不知是何缘故,眼中的柔和之色,宛若春风般拂过人心,令人沉醉其中。常常被紧紧地抿着的嘴唇,此时竟是勾起了一抹淡笑。
如沐春风,温婉如玉。
明明那样柔和如水,曾经还时常挂着笑容的人,怎么就变得如今这般冷冽,还沉默寡语。
姬安君看着今日的萧羿之,心里不免有些苦涩,若是他能像其他王子一般就好了,那样,当年遇见这个人,便能直接带走了,又何故至此?
他看着身边的人,心里这份苦涩越发浓烈,眼中的那份执着同样越发深厚。
“羿之……”姬安君开口轻轻叫唤道。
“嗯?怎么了?”萧羿之转头,勾起嘴角问道。
姬安君从他的眉眼,缓缓下落至嘴唇,然后又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轻笑道,“今日羿之很不一样。”
闻言,萧羿之淡然一笑,问道,“哪里不一样?”
“平日里的羿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之感,可近日,却是柔和得简直化了我的一整颗心。”姬安君凑在他的耳边,吹着气轻声说着。
他喷出的温热之气,果不其然地又让萧羿之的耳朵红了起来,直接红到了脖颈。
“姬安君,你何时变得如此不要脸面了。”萧羿之冷言道,一双眸子眯了眯,盯着姬安君。
听到这话,姬安君看着萧羿之眼中突如其来的冷意,也不顾两人还在街上,愣是伸手拦住对方的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你,我从来不要脸。”
萧羿之看着他眼中的这份认真与执着,心下一颤,糟了。
随即,连忙伸手用力推开他。
“胡闹!”
撂下这么一句,然后自顾自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身后被这么一骂的姬安君,暗自笑道,他既然动心了,这算不算我又更近了一步?
而被那不要脸的姬安君说得双耳通红,红到脖颈的萧羿之,正有些烦躁地快步行走着,心里想着刚刚姬安君那样的眼神,恳切、真诚、又或者说是执着,带着一份执念的眼神。这要他如何回?如何回?
萧羿之明白姬安君对他的一番心意,可是他还不能回,他还想再等等,再等等,等他的身份水落石出,等明了了舅舅和娘亲的遭难缘故,他一定不元乾是王爷,他终究和自己是不同的,是不一样的。
“让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慌乱匆促,随即伴随着一声大喊。
许是萧羿之想事情过于投入了,竟是没能早些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愣是这马车快要撞了上来,他才有察觉。好在常年习武,他的身体比他的脑袋反应得更快。
只见一个白影从地而起,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又在马车顶上一点,便是落在了马车之后。
而被萧羿之远远甩在身后的姬安君,见着这一幕,着实又感叹了一番,这武功真好。
马车的车夫连忙停下了车,不知听到了什么,便下了车,撩起车帘。
从那上头缓缓走下一位身着青衣的青年男子,一双眸子乌黑发亮,眼中似有精光,直挺精巧的鼻下是一张润泽的唇,身形清瘦,一副柔弱谋士模样。
“不知阁下是否有受伤?在下的马车快了些,给您赔个不是了。”荣池子拱起双手,对着萧羿之,低着头恭敬地赔礼道。
萧羿之看着这人的动作,连忙回道,“先生多礼了,在下并无受伤,只是在这人员众多的街市之内,还望先生的马慢些的好。”
“阁下说的是,在下一定好好告诫车夫,免得伤了行人。”荣池子依旧恭敬地回着。
“罢了,先生的马如此之快,想必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在下便不耽误先生的时间了。”萧羿之淡然地说道。
闻言,荣池子这才抬起头,对着萧羿之莞尔一笑,可就这么一看,连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顿在了那里,盯着萧羿之,眯了眯眼,半晌又开口道,“你……你可是凤鸣山上的住户?”
这么一问,萧羿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青年,眯了眯眼睛,心下一惊,说道,“你是三年前被救的那位?”
听到这话,在一旁本安静地可以被忽视的姬安君,心下突然一紧,竟还救过别人?如此想着,他看向眼前这个青年,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仔细地打量着,连半个细节都不肯放过。
“正是在下,那日多亏了阁下的家人,否则此时此刻,在下还不知在何处飘散着魂魄呢。”荣池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纯良无害、带着万分感激的笑容,深藏眼底那一份阴狠,拱着双手,恭敬又感激地说道。
姬安君看着眼前这个人,随即转眼又看向了他乘坐的马车,心下冷笑着,眼底一片冰冷。悄悄挪了一小步,靠近一旁的萧羿之,紧紧贴着他。
“凤鸣山危险重重,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先生莫要太在意了。只是不知先生怎会出现这里。”萧羿之说着,随后想到什么,又问道。
荣池子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姬安君,心下倒是惊讶,这郁林泽的身边还有一位异族人?
“哎,说来话长。今日与恩公如此偶遇,不如就让在下还了这情,也好与恩公叙叙旧。不知,恩公可否赏个脸?”荣池子一手背在后面,一手在前,诚恳地问道。眼睛却是悄悄瞟了一眼一旁的姬安君,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面上一片温和,可眼底却是冷若冰窟。
这个人一定和郁林泽关系匪浅,他郁林泽一个被追杀的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他如何查找,都宛如被封锁了消息,身边倒还冒出来一个异族人,站在身后,就像宣誓主权一般的。
莫不是认了主子?
听到荣池子的邀请,萧羿之习惯性地转头看向姬安君,眼里带上一丝询问之意。
果然是主子。
荣池子如是想着。
“我在典宾坊等你。”姬安君看着荣池子,对萧羿之说道。
看着姬安君的模样,萧羿之心下了然,他对荣池子没有好感,这眼里冷若冰霜的神色,实在是太明显了。
可看到姬安君眼神的荣池子却并未觉得什么好感不好感,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压迫和威胁之意,这份压迫,犹如千斤之重,仿佛抬头便是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阎王,站在他的眼前。荣池子咽了一口口水,稳住心神,这种压迫感,他的确从未感受过。
因为,向来都是他给别人莫大的压迫。
而这威胁,似乎也在挑战着荣池子,他从不会被威胁,这种莫名来的威胁之感,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与激动。不安,是他觉得这个人很危险,激动,是因为他有了挑战。
郁林泽,我必须除掉你,还有,这个异族人。
品湘楼——
荣池子并不了解萧羿之的喜好,于是,将这品湘楼内的一应上等的菜色酒水糕点,都给上了个遍,摆了整整一台八仙桌。
“先生,我二人不用这么多菜吧。”萧羿之皱着眉头,有些无奈道。
“这不是不知道恩公的喜好么,您就照着自己喜欢的吃就是了。”荣池子笑眯眯地回道。
萧羿之转头看了一眼他,他的胃口其实挺小,这些根本就是浪费么。但人家都做了,总不好意思浪费人家的一番心意,于是乎,便是坐了下来,可提着筷子,却又无从下嘴。
一旁的荣池子看着提着筷子却停在半空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提起另一边的酒壶,捏起一酒杯,缓缓注入。
“恩公,在下姓木,因在家中排行老七,故名七,还未请教您的名字。”荣池子一边说着,一边将酒递给萧羿之。
“在下萧羿之,木先生不必唤我恩公。”萧羿之看着他,伸手接过他的酒杯,回道。
两人互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而听到名字的荣池子不由得心下有些疑惑,萧羿之?跟母姓,怕是想和郁林慕卿断了关系。
“那在下就称萧公子了。”荣池子微笑着说道。
“随你吧。对了,木先生怎会出现在这里?”萧羿之又喝了一口酒,问道。
荣池子听闻,假装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在下不才,听闻这里出了桩案子,被调到此处特来查案的。不曾想,竟在此处遇上了萧公子。”
“哦?可是那桩陈老爷家的案子?”萧羿之饶有兴趣地问道。
“萧公子竟还知道此事?”荣池子惊讶道,心里颇为意外,随后又点点头道,“哎,的确是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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