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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言一出,在场的魔族众人顿时停下手中动作,荒炎赶忙跳出来澄清道:“苍天为鉴,绝不是魔族的弟兄们,你师尊哪是他们能近得了身的?”
话音刚落,荒炎却感觉到君长夜冷彻的目光瞬间移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他理直气壮,但还是在那目光下心虚地低下了头。
出息呢?他暗自唾骂自己,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抬不起头。
哼,这小子跟他爹娘一点都不像。
但荒炎说的是确是实情,君长夜也心知肚明,因此只冷冷道了句“他不是我师尊”,便用封神刀在面前劈开一道空间裂缝,抱着月清尘走了进去。
那裂缝在他进去后立即闭合了,荒炎心知这小子好不容易得着思慕多年的人,此刻定是迫不及待要过二人世界,便认命般捏着鼻子给他收拾残局,命人将刚捞上来的晚晴五花大绑,连着此行从仙墓中收获的所有宝物,通通带回万古如斯去。
临行前,荒炎走到飞贞身旁,见他正低头认真看着那座自仙墓倒数三层找到的水晶棺,左手沿着棺表面的花纹上划过,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什么百思不得解的地方。
“飞贞老弟,别想了,”荒炎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右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笑道:“这棺材只对魔尊有反应,墓里又处处都是古怪,反正能拿的都已经到手,咱们还是快走的好。”
荒炎知道这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古怪右使对君长夜向来不喜,说不定还因为他杀了老魔尊而怀恨在心,只是碍于纱缦华才没有与之为敌,便想抓紧一切机想会与飞贞搞好关系,谁料飞贞瞥他一眼,却立刻往旁边移了一寸,冷冷道:“别碰我。”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荒炎自讨了个没趣,但他脸皮厚如城墙,倒也不气馁,只是摸了摸鼻子,又转身大声吆喝着魔兵搬东西去了。
缚仙索果不负十大邪器之名,弗一上身,月清尘只觉身上重逾千斤,经脉被封,浑身气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时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君长夜抱着走进那道空间裂缝之中。
耳边回荡着风声和对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极了,月清尘被君长夜死死按在怀中,侧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对方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像是刚经过一场殊死鏖战,低下头来看他的时候,目光里却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温柔?
月清尘突然不知道眼前一切究竟是真的,亦或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可那人胸膛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脸,那么烫,却又不像是假的。
可君长夜不应该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他该恨他的。
韦陀花的作用犹未消退,月清尘只觉头脑昏昏沉沉,加上君长夜方才那一掌丝毫没有留情,直接伤了肺腑,便一度陷入半昏迷之中。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觉自己正被缚在一座宫室大厅中央,脖颈与手腕皆上了帝金扣,虽没有琵琶锁穿骨而过,却也半分动弹不得。
君长夜坐在七煞尊座之上,眸光沉沉,正一眨不眨地与月清尘遥遥相对,手边摆着一壶酒,见月清尘睁开眼睛,他便提壶倒了一杯酒,又端着那玉杯一步步走下长阶,在月清尘面前站定。
他依旧穿着白衣,衣上绣着落梅暗纹,像是当年那个少年穿越了十年光阴,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曾经那个高不可攀的人身边,从仰慕痴恋,到被永无止境的恨意和欲望所吞噬。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固,月清尘只觉对方灼烈如火的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带着露骨的暗示意味,他想偏过头去,奈何脖子上的扣锁纹丝不动,只能保持着如今的姿势,与君长夜正面相对。
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最后,还是君长夜舔了舔嘴唇,率先打破平静。
他问:“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月清尘不语。
君长夜自嘲般萧索一笑,又道:“十年来,你可有片刻想起过我?”
不求想念,只求想起,哪怕一丁点,有过吗?
可月清尘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君长夜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终于开了口,可第一句话却是:
“你把那个道士怎么样了?”
听闻此言,一股突如其来的怒火顿时席卷全身,君长夜向前逼近两步,鼻尖几乎蹭到月清尘的鼻尖,没了面具的遮挡,那副刻骨铭心的熟悉容颜终于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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