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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不约而同的拔刀声中,宁远湄浑身战栗了一下,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下一刻,几道身影由远及近,伴随着令人牙颤的刺啦声,出现在正上方的夜幕中央。
仅听那声音,就好像是这座宅邸的防护结界,即将要破碎了。
“哈哈哈,魔尊,对咱们给你的这份大礼还满意吗?”
说这话的是那三道身影中左边那个,此鬼乃昔日冥主座下的一员大将,身材粗胖,红脸鹰鼻,从一出现开始,目光便贪婪地盯在君长夜手中那柄古刀上,看样子,像是恨不得立刻夺过来据为己有。
而三人中间那位与他相反,高瘦黝黑,一道横贯面部的丑陋伤疤自左额划至右嘴角,衬得一双三角眼微微扭曲,看人时总斜吊着,显得十分阴险。
这老鬼不似他同伴那般喜欢在嘴上逞英雄,他忍着没说话,只狠狠地将宽大袖子一甩,便有无数细密丝线自袖中飞出,很快交织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般,朝下方压了过来。
方才那令人牙酸的声音更响了,下面几人猛地抬头环顾一周,只见庭院上方原本无形的结界突然现出踪迹,但那本该平滑的表面,此刻却布满了蜘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像脆弱得不堪一击。
很快,那细线织成的大网就要与破碎的结界相撞,身旁原本待命的黑袍侍从已全部冲出结界,试图挥刀斩断巨网,谁料却像劈在水中,非但斩不断,还越缠越紧,连带着身上黑袍都被裹进了那层层细线之中,像困在蛛网中的飞虫。
而君长夜仍被月清尘拖住,似乎丝毫没有反手支援的机会。
“啧啧啧,看来这届魔尊也是个废物,还是让咱来帮你一把,别让那狗急跳了墙。先说好了,那把刀归咱!”红脸鬼大笑一声,对准同伴放网的衣袖猛地一拍。他这一拍,似乎往里面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细丝开始如水蛇般狂舞,整张网都像活了般剧烈震颤,所过处无一物可以留存,全部被搅碎成了渣滓。
眼看着那几个被缠在网上的黑袍即将被搅碎,结界再也无力支撑,而君长夜仍没有空腾出手来对付他们,那刀疤鬼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冷笑道:
“先前那一刀之仇,终于到了该报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最右边那一直将手藏在袖中的青衣人却抬起头来,吐出一个沙哑不清的字:“火。”
话音未落,他径自向后退开了十几丈,似乎觉得提醒一下已经仁至义尽,并未伸手拉同伴一把。而下一刻,随着网上那几袭黑袍被碾成碎片,一丛丛墨色的火焰自破碎处迸开,顺着水蛇般舞动的丝线一路烧到眼前,直将那刀疤鬼的衣袖烧成了一团黑炭。
红脸鬼见状不妙,忙抽手而出,逃得比兔子还快,唯独那刀疤鬼倒霉透顶,整个人被那跗骨之蛆般的黑火缠上,灭也灭不掉,甩也甩不脱,一旦身上被火沾上一点,浑身上下的灼烧感甚至更甚于幽冥的红莲业火,几乎是瞬间,便将他身上穿的灰袍烧成了一团灰烬。
“娘的,这是什么火?!”红脸鬼大吼一声,“姓洛的,还不借点水过来?”
宁远湄瞳孔微微一缩。
洛明澈,原来……真的是你吗?
那青衣人自然瞧见了这陡然逆转的局势,却不理他,一双衣袖无风自动,似乎那下面藏着什么不停蠕动的东西。而随着他衣袖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下方月清尘寻得君长夜向后一避的机会,蓦地抬剑一指,便有几道森然寒气自霜寒脱出,直扑向空中那在刀疤鬼身上肆虐的黑火。
这样一来,倒是阻止了火势的继续蔓延,却也将那刀疤鬼直接冰在了原地。那老鬼手脚皆被定于空中,处处焦黑,全身上下只剩一对眼珠还能动,真真是叫天天不应,有苦说不出。红脸鬼看来与他也并不是多么要好,若非站在同一战线,只怕早已在心中幸灾乐祸,可此刻身为同盟,还是吹起胡子大叫道:“姓洛的,他动不了啦!下面那家伙真的跟咱们是一伙的吗?不成,让咱去会会魔尊!”
说完,他手中化出一把硕大的鬼头铁背刀,向着下方结界直冲而去,只一击,竟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结界彻底击碎!
“爷爷来也!”
结界破碎的声音实在太响,引得本来对他们不甚在意的君长夜抬起头来,却立刻叫他手中那把鬼头刀吸引住了,以至于险些被霜寒正面击中。
竟然是裂魄。
这鬼头铁背刀是刀煞荒炎的成名法器,但凡使出来,虽不至于叫天崩地裂,却也足以碎魂裂魄,令人胆寒。自当年荒炎陨落在洛云深手下,裂魄就随之一并失去了踪迹,世人皆以为它已被毁去。荒炎复生后,亦曾多次在君长夜面前念叨过这把刀,还逼着君长夜把他自创的裂魄刀谱记了下来,说是这样的话,即便刀不在了,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
谁成想,裂魄竟在这里再次出现了。
而就在君长夜一分神的工夫,面前月清尘招式陡然一变,彻底抛弃了先前时不时浮现的防御剑招,尽数换成进攻。这是一种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想必那傀儡师的目的,在于让他们二人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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