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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首次登场时对晚晴仗义相助的小皇子,到意外吞下洗髓丹后洗髓伐骨,拜入绝尘峰的昆梧小弟子,再到这久经波折后终于身登大宝的新皇,任月清尘怎么回忆,都不可能把“残暴”这两个字跟他联系在一起。
记忆里,紫垣因为拜师时的年纪最大,便总自诩为绝尘峰首席弟子,要照顾下面的师弟师妹。即便总被青鸾戏称作“肥圆”,还时常被她拿来取乐,也只是嘻嘻哈哈一笑而过,从未真的放在心里过。平日里虽不太着调,资质也平庸了些,本性却很是纯良。即便按照命运既定的轨道登上帝位,月清尘也敢断定,他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暴君。
但,既然这蟹妖敢这么说,定然事出有因,至于原因是什么,还要问个清楚才行。难不成他们才刚离开没几天,帝都就已经天翻地覆了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君长夜却率先开了口:“这位新皇何时登基,何时遣巨船出海?目的是什么,那些船如今又在何处?你说清楚些。”
语毕顿了顿,再出口的话,却是既说给那蟹精听,更说给月清尘听。
“据我所知,这位新皇少年时虽贪玩了些,却最多做点偷吃果子的事,不会与他人为难。望舒君莫要担心,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任何人冤枉了新皇去。”
一个“望舒君”,一个“新皇”,对于曾经朝夕相伴的人来说,这两个称呼相较于“师尊”和“大师兄”,实在太过疏远。
可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却最是稳妥。
君长夜说这话时,语气冷静,条理清晰,显然也不相信这是萧肥圆能做出的事情,与方才腻腻歪歪说着什么“只给你一个人看”的模样判若两人。月清尘瞧他一眼,觉得就算自己来问,最紧要的无外乎也就是这几个问题。
直到这时,通过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才隐隐回过味来,虽然近日总觉得与君长夜隔阂颇深,但每逢遇到事情,他却总能跟自己想到一处去。
这大抵能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知己么?
“殿下,”蟹精作苦大仇深状,冲月清尘叩首再拜,“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那狗皇帝何时登基我不晓得,但就在五日前,我亲眼见有来自人界帝都的船队入海,每船皆配有数十个采珠人。他们沿途遇蚌便采,决不放过一只,如今那些离海面近些的海珠已被采尽。可最奇怪的是,那些人半点都不珍惜,白日里采到的珠子,到了夜间便重又被丢回水中。再到第二天,他们还要往海的更深处潜来。只怕再过几天,就能潜到这个地方来了。”
君长夜想了想,很快道出自己的猜测:“白日采走,夜间丢弃,说明采珠只是幌子,船主人真正的目的,在深海。可是北海深处,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大张旗鼓搜寻的?莫非,他也是来找玄武墓的?”
月清尘摇摇头:“不会,他找的应是一枚明珠,只是不知道究竟藏在何处,因此,才要在所有可能藏珠的地方不停翻找,得到的大量废珠无处堆放,便随手丢回海中。”
“那个,”冷北枭突然指指身后的庙门,道:“这外面冷飕飕的,里面好歹干净些,看这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不如咱们进去说吧。”
君长夜瞥他一眼,对他再次打扰自己跟月清尘说话很是不满,再开口时,话中便已含了戏谑之意:“妖王何必拐弯抹角,不如直接说,蘅芜君离不开我,我要快点进去。”
冷北枭瞪他一眼,呲了呲牙示意妖艰不拆,你这么做不厚道,然后便也不管别人,率先迈开长腿,重又踏进了龙神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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