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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尘说这话时,正看见君长夜将他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纠缠了几圈, 自己把自己哄得不亦乐乎。听他问话, 对方便玩味般勾了勾唇, 答非所问道:“你自己说, 你怎么这么聪明?”
可就这一句话, 却相当于是对自己没忍住出了手这件事, 进行了默认。
说着,他微微垂首凑上前去,似乎想再在月清尘唇边啄上几口。月清尘却偏头避开,神情肃然道:“在你走之前,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尽量不要出手,不要与紫垣打照面?你怎么不听话?”
“以那个人出手的狠绝程度, 我若不出手, 只怕那傀儡师就要命丧当场了。而这, 肯定是宁师叔不想看到的。”君长夜低声道, “师尊怪我吗?”
“谈不上怪你,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月清尘照实说了, “那个傀儡师曾经想要杀你, 如今他落了难,你却要出手相救。以德报怨, 这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君长夜沉默片刻,垂下眼帘, 喃喃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这么不堪吗?”
月清尘看他好像很受伤的样子,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道:“魔尊,你尽可以再装一个可怜试试。”
君长夜见被拆穿,倒也不觉得难堪。只是瞅准月清尘这一笑的时机,迅速抓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这才觉得满意,发誓道:“不装了,再也不装了。我以往装可怜,都是想让你多看我几眼。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只能看我,我还装什么?”
月清尘似笑非笑般与他对视一眼,却不欲与君长夜在这种时刻腻歪太久,免得分神,便将话头转回之前的话题上:“我之所以觉得奇怪,并不是单针对你。毕竟以德报怨,那是圣贤才能做到的事。我扪心自问,若与你易地而处,未必会愿意出手救他。当然,如果是救远湄,则另作他论。”
“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救他。”君长夜摇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傀儡师既是青鸾师姐的父亲,又是害死青鸾师姐母亲的罪魁祸首。更没想到,那个控制了萧师兄身体的人,竟然连这样隐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是洛家的家事,除了洛家人外,旁人都应该都不甚清楚才对。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在意许久,不成想,苦寻的答案却在今天找到了。”
他顿了顿,慢慢松开环抱着月清尘的手,上身绷直,双膝点地,语气突然变得极其郑重:“在说这个答案前,还有一件事,是必须要跟师尊说的。当年是我鬼迷心窍,竟听了刹罗的话,对你动用缚仙索这种天地间一等一的邪器,还利用邪术,损害了你的修为。现在想想,实在该死。师尊如今这般表现,应是代表原谅了我,可我越想,越觉得不能原谅我自己。请师尊,责罚!”
月清尘隐隐猜到他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是什么,也知道必然是与缚仙索有关,这才让君长夜联想到当年旧事,进而旧事重提。
“我当年是恨你,”月清尘却没有动手,只是平静道:“恨你入魔之后性情大变,恨你手握屠刀大开杀戒,甚至恨不得杀了你。可是大错既然已经铸成,你现在该想的,就不该仅是通过言语表达悔意,乞求原谅。而更应该是要怎样做,才能尽可能多的,弥补你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另外,你我之间早已不是师徒,像此类责罚之语,不必再提。”
君长夜望着他,眸中仿佛有什么水光一闪而过,却像突然失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是师徒……这句话的亲疏程度,该如何拿捏?
毕竟师尊,还没有明确答应自己。
月清尘轻轻叹息一声,似乎对他的死脑筋有点头痛。君长夜在别的哪方面都挺灵光,说话间根本不必自己点透,就都可以心领神会。可唯独这件事上,却好像非要自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不可。
可是,在没有看过三世镜之前,君长夜想要的承诺,月清尘根本不敢给,也不能给。
于是他迟疑了一下,只道:“长夜,我就这么,让你难以安心吗?”
“不是,”君长夜低声道,“只是……我总觉得,即便此刻你还在我眼前,在我怀中。可下一刻,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我而去。所以我如今不敢睡,怕一睁开眼睛,你就会像一场美梦一样消失无踪,任我怎么找,都再也找不到了。”
月清尘见他患得患失,又明白他在怕什么,心中便突然像被针刺一般,极尖锐地疼了一下。
他终是忍不住,对君长夜慢慢道:“说来惭愧,我曾见过的恩爱夫妻,只有一对。但不是我的父母。跟你一样,他们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所以不说他们,就单论我认识的那对夫妻吧,他们从不在我面前吵架,即便吵了架,也会约定一个暗号,作为最迟的和好时间,绝不将对彼此的怨气闷在心中过夜。
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常说,人生在世,很难事事顺心,世上又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所以争吵在所难免。唯有互相包容,互相体谅,才是长久的恩爱之道。我既然同意跟你试一试,就不会轻易离开,即便真到要走的那一天,也定然会同你知会一声。所以,长夜,不要怕。”
月清尘说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娘。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甚至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在记忆中逐渐模糊起来,可唯独忘不了的,是他们无论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都永远相偕的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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