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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宫主?”叶知秋问, “你指的是景昭,还是景离?”
红绫有些不解,却仍沉定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景宫主吗?自然是景昭。”
见叶知秋目光微沉, 似是陷入沉思,红绫便接着道:“掌门还记不记得,月余以前,曾有鬼族在帝都袭击了当今的陛下,那时的太子殿下,萧紫垣。当时遇袭的一行人全死了, 独独萧紫垣活了下来。而与此同时, 还曾有鬼兵试图闯入皇宫中,虽最终未能成功,却造成帝都大乱, 人人自危, 皇城守卫精锐亦因此折损大半。
联系后来刹罗在西洲造出的这一连串祸事,和当时在南海突然出现的鬼族十三修罗, 红绫认为, 鬼族的目的昭然若揭, 就是要毁掉宫中那件镇邪的龙鳞衣,使得帝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回援西洲,只是容隐君在那时突然出现在帝都,将他们原本的计划打乱, 才不得不放出十三修罗, 将容隐君自帝都逼回昆梧。”
“调子安回来的令是我亲自下的,”叶知秋道:“若按你的意思, 倒是我一时疏忽,被鬼族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掌门, ”红绫立刻解释道,语气竟有一丝慌乱:“红绫并无此意,我…… ”
“飞贞现在何处?”一旁的白衣男子淡淡打断了她:“他还在潇湘吗?”
红绫强行收回话势,转而仰头去看月清尘,语含讥诮:“望舒君问这个,是打算去杀人灭口吗?不仅仅是魔族右使,说你与魔族和鬼族勾结的,还有梵音宗宗主,曲流岚,难道望舒君也要将曲宗主一并杀了吗?”
“我那时确在帝都,与曲流岚有过一面之缘,也的确曾做出不利于他的举动。这些,我都承认。可曲流岚难道没有一起说,我那时是如何对魔尊的吗?”月清尘语气仍旧淡漠,“另外,当时曲流岚看见的那个洛家人,不是蘅芜。蘅芜当时正在西洲竭力阻止刹罗。刹罗恨他入骨,为此特意自冥主手中取来鱼符,设下万骨枯阵,欲取蘅芜的性命。蘅芜深知这点,所以将计就计,与卧禅寺无妄大师商议,愿意以己身为诱饵,将刹罗从幽冥带出的鬼兵一举歼灭。”
“西洲?有谁在西洲见到蘅芜君了?”红绫冷冷道,“据我所见,就只有无妄大师在这万顷荷塘边靠着天心月轮苦苦支撑,如今月轮光华散尽,大师亦已圆寂,又有谁能证明蘅芜君当时不是在帝都,而是在西洲呢?”
月清尘终于怔了怔,问叶知秋:“无妄,圆寂了?”
叶知秋颔首,低声道:“是,就在刹罗魂消后不久。所以……”
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够证明,在帝都大乱的时候,蘅芜君究竟身在何处。也就同样没人能证明,曲流岚在帝都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洛明澈。
“妖王可以证明,”月清尘仅思虑了一瞬,就再度开口道:“他当时与蘅芜同在西洲,掌门若不信,去问问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妖王?”叶知秋眉头紧蹙,“清尘,你说的可是万妖之王,冷北枭?”
“是。”
“他怎么会跟蘅芜在一起?”叶知秋神色凝重,“所以,鬼族是又与妖族联合在了一处吗?”
“没有,”月清尘淡淡道,“妖王那时,是与蘅芜站在一边,共同对付刹罗的。至于现在,不好说。”
“清尘,”叶知秋沉声道:“你可知蘅芜现在何处?”
“他已经以身生祭了通天塔,如今生死未卜,掌门若是想问什么,也不必寻他了,问我即可。”月清尘道,“后来我们在极乐海相遇时,蘅芜已被刹罗带出的幽冥鱼符所伤,失了一条臂膀。至于曲流岚那时在帝都看到的人,其实是蘅芜的兄长,洛明川。蘅芜这些年,一直在追查我师父当年陨落的真相,你们藏得不算高明,都被他查出来了,我也是从他那里,知道了通天阶的事。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随即才继续道:“更何况,我还遇到了昭崖。”
“昭崖?”叶知秋面上终于露出些许惊异,“仙帝如何能下界来?他不怕被天道惩戒吗?”
“他附了紫垣的身,”月清尘淡淡解释道,“昭崖看起来想阻止我们,却并未尽全力。所以我想,重启通天阶,对他并非没有好处。”
“当然,”叶知秋的话语中迅速笼罩上一层阴霾,神色再度沉郁下来:“若通天阶有半数以上都被开启,他就可以派手下仙使自由下界来了。”
“掌门,”红绫还欲开口,却被叶知秋一挥手制止了。男子明显已经认定她在污蔑月清尘,也不再想听她说那些话,可红绫却还是不肯死心,仍继续道:“掌门,你不要总是护着他,如果这些都是他编的呢?若望舒君早就有心想要骗你,早早与蘅芜串通好,编些这样的话来哄你,难道还不容易吗?”
“红绫,”叶知秋凌厉扫她一眼,“二十年前你也在,你并非不知道通天阶的事,我就问你,若清尘对此事一无所知,他能编得出来吗?诸多细节未清,就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红绫,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若你不想继续待在昆梧山,就早说,别逼我将你逐出山门。”
红绫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怒火被当头一捧冰水彻底浇熄了,只余下无尽的心痛和委屈。
叶知秋担任昆梧掌门许久,多年的主事生涯,已将他锤炼得稳重端肃,不怒自威,像一座巍然高山,一棵峭壁皑松,只消站在那里,便有泼天威势扑面而来,令寻常人压根不敢与之对视。正因为见惯了大风大浪,且手中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叶知秋轻易不会动怒,因为这世上已没有多少事值得他放入心中,也因为掌大权者不能受情绪左右,否则会影响他对时局的判断。
可恰恰是这样的人,一旦真的失控动了怒,却最为可怕。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红绫向来知道,她爱的男子虽身居高位,却从不自矜自傲,而是对每个人都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可他如今,甚至都不愿意听她把话说完。
他真的生气了。
她那么怕失去他,却还是惹他生气了。
“对不起,”红绫的声音放低了,也放柔了,“我该想到,你容不得别人诋毁你最在意的东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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