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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为带着那个郎中到来后, 径直去找宴溪。
宴溪正带着士兵遵照薛郎中的指示逐门问询, 看到宋为带着郎中, 朝他们点了点头。郎中没有说话, 从宴溪手中接过那个名册,看了看上面记载的内容,对他们说道:“我去逐个问问吧!”
“多谢。”宴溪点头称谢。
宋为拉着他走到一旁:“这人很痛快, 一听说无盐镇的情况, 二话不说, 拎着药匣子就跟来了。路上我大体问了下,他自学成医,但我看他谈吐不凡,倒有几分本事。”
宴溪看了看那郎中, 白面书生, 上次没仔细看他,这会儿再看, 又能发现他身上自带几分狡黠, 是一个怪人。“多大了?叫什么?”
“今年刚好而立, 叫姜焕之, 我觉得, 他名字兴许是假的,我问他之时,他似是想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叫什么..”宋为想了想自己问他名字的情形,着实有些奇怪。
“哦?”上次他威胁清远之时,只是觉得他有趣, 眼下他义无反顾的来了,便觉得值得细细研磨:“还是要派人盯一下。眼下镇上的郎中,除了薛郎中、春归、姜焕之,就再无别人了。这几个郎中是不够的。与此同时,解药也要抓紧配出来。春归说他们尝试了几种方子,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都不可靠。是以,我想到一个人…”宴溪把之前薛仁的事与宋为说了:“我想跑一趟西凉,想办法把薛仁弄出来。”
“这个可行。但你不能去,这里得你来镇着,我去。”
“成。你点人随你去,在这些人当中,挑安全的不带病气的功夫好的,随你去西凉。西凉皇帝依赖薛仁,不一定会放他走。不成咱们就得智取。”宴溪嘱咐宋为。
“放心,偷个人而已,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宋为翻身上马,骑了一段又掉头回来:“见到春归了吗?”
宴溪不知怎的,脸红了红:“见到了。”
宋为看他的神态,大体猜到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对宴溪说道:“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消除了隔阂与她一起,打今儿起一点委屈不让她受,不仅不让她受委屈,还得把她捧上天。”宴溪想起刚刚短暂的相拥,心里涌起一股蜜意,用力拍了宋为的马屁股:“快去快回!”
而后戴上护面随姜焕之去巡查。姜焕之到底是行医之人,宴溪巡查,要一字一句问,耗时耗力。姜焕之呢,手比了比,待人手抬起来,悬空为人把脉;把了脉指指地上某一处:“躺下!”对方躺下,他的手在腰腹处按,便按边问对方是何感觉,而后再简单问几个问题,就算巡查完了。
到了二更,他带着人走了三十余户,十分了得。
直至忙完了才正经与宴溪说话:“这回瘟疫来的这样凶,我亦是从前没有见识过。你看这些人,又吐又拉,看似走的都是肠胃,起初可能会以为是吃坏肚子,随便去医馆抓些药服了。我需要见见镇上最早为这些病人诊病之人。”
宴溪估摸了一下时辰,医馆此刻应当清净一些了,便点点头:“我带你去。这镇上只有一位郎中,最先诊出疫情的便是他了。镇里人都叫他薛郎中,他还带了一个徒儿,名为春归。”
“姓薛?”姜焕之反问了一句。
“是,姓薛。你认得?”
“听闻过,不知与我听闻的可是同一人。相传西边有一位薛郎中,给人瞧病看心情收银子,他觉着瞧不好的人,给多少银子都不给开方子。”姜焕之回忆道。
“那没错了,就是他。咱们正向医馆走。”
到了医馆,看到里面刚好人空了。阿婆年岁大了,已回去歇息了,春归和青烟站在柜台里,春归抓药,青烟包药,薛郎中呢,正坐在那看当日的一些记录,想看看能不能重新写一张方子。
宴溪推门进去,带姜焕之到薛郎中面前:“薛郎中,这是姜焕之,也从医。宋为从其他地方请来的,今日他巡查了三十余户,想必有一些发现想与你说。”
薛郎中并未抬头,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坐下,过去七日,我写了四副方子,但总觉着哪里不对。既然你来了,咱们一起看一看。”说罢把四张方子均放到小桌上,姜焕之也没有客气,坐下后拿起方子认真的研磨起来。
宴溪见他们入定一般,便转身走到柜台前,朝青烟点点头,对春归说道:“我帮你。”春归抓药的动作丝毫没停,后脖颈却红了。
“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一会儿。”青烟连忙找辙撤了:“□□归教你如何包药,我真的挺不住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向后院走去。
“累吗?”青烟走后宴溪轻声问春归,春归刚好抓完一包药,把牛皮纸推给他,身子晃了晃。
嘴硬说:“不累!”
宴溪连忙把手伸过柜台扶住了她:“快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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