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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听到皇上问他话, 刚要开口答他, 却听到眼旁的宴溪说道:“我大齐民风开化, 百姓街头巷尾传颂的均是皇上治国有方治家有度。”而后笑着看向春归:“皇上逗你的, 他才不会管我娶的是谁。是吧皇上?”
文华帝见宴溪跟他打太极,心中不悦,但面色如常。这些毛头小子而今都长大了, 再不是当年坐在他案前随他练字的娃娃。叹了口气:“待你琼州归来再议吧!”
“之前与父亲商议, 先由严寒去探路。”宴溪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他即刻便走。
文华帝从折子里抽出一本放到他面前:“你先看, 看完告诉朕,你去还是宋为去?”
宴溪拿过折子,这本折子倒是写的细致,琼州匪患已到了官匪勾结的地步, 民不聊生。宴溪放下折子说道:“末将去, 请皇上颁急召,三日后出征。”
文华帝欣赏宴溪的果敢, 激赏的看他一眼, 而后转向春归:“穆将军出征, 你呢?朕赐你一处宅子和封地, 你且先在京城耐心等他归来, 再议你们的亲事?”文华帝其人,心思缜密,善揣人心。此时若不安抚春归,穆宴溪岂会全心出征。
“多谢皇上。只是民女要随穆将军出征,您赐民女一处宅子民女也住不上…”春归看到文华帝显露的震惊终于是笑了笑, 她这一笑,笑意自眼底蔓延满面,大有春风万里之势。文华帝愣了愣,似乎有些明白这穆宴溪为何非她不娶了。
“女流之辈出征,大齐没有先例。”
“但也没有说不许呀!”春归钻了个空子,心情大好。心情大好,那自带的喜庆就关不住了。文华帝有心斥她无状,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下去:“随你们去吧!朕管不了那么多。”说罢摆了摆手:“回府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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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青州,六千余里,比去西线还要远。出城这日,百姓们像从前一样来送行。他们吃惊的发现,在穆将军后面的马后,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色骑服英姿飒爽,看到的人无不为之一震。
“是那日将军身旁的女子没错…”
“果然般配,也不知那女子是何来历,京城没见过..”
京城的女子在这一日彻底心碎了,穆大将军不仅有了良人,还是这样的良人。不免有些自叹不如。
宴溪嘴角扬了扬,回身看了看春归。她像模像样坐于马上,目不斜视,竟有一丝凛冽之气。
“春归!春归!”春归循声望去,看到三小姐戴着一副棉焐子向她招手,连忙下了马奔她跑去:“三小姐怎么来啦?”
“我来送你。”三小姐自身旁拿出一个布袋:“这个给你,都是吃食,你路上解闷用。”
春归眉开眼笑:“多谢你呀,穆宴溪说琼州有大海龟,你待我逮一只最大的回来赠与你可好?”
三小姐笑出声:“那感情好,让大海龟在我的小院子里爬,也算多了一景儿。”
“你给我三妹施了喋喋不休蛊吗?她一见你就说不完的话。”宋为站在一旁忍不住打断她们,而后指了指对面:“你看还有谁?”
春归回身望去,欧阳正笑着望她。春归赶忙朝他跑去:“欧阳先生怎么来啦?”
“听闻你要出征,特地来送你。”欧阳从袖中拿出两个墨块:“老规矩,我自己做的,你带上它。记得来信。”
春归将那墨块收进袖中,朝欧阳鞠了个躬:“多谢先生!”跑回到马旁,翻身上了马。
欧阳朝宋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人群。
“那是去年的状元欧阳澜沧。”宋为对着身旁的三小姐说道,语毕竟未听到回应,转过头去看,发现三小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苦笑着摇摇头,穆宴溪说要他给三小姐选夫君,他戴着个青年才俊就与她说上一说,谁知她竟从来不伤心,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孤独终老。
宴溪带着三万精兵,浩浩荡荡出了城,直奔琼州。这六千里路,快马加鞭也要月余才能到。但那里匪患吃紧,竟是一刻也不得耽搁。
严寒跟在他身旁,不停的回头看马上的春归。
“管住你的狗眼。”宴溪发觉他看春归的探究眼神,出言训他。
“老大…”严寒夹紧了马肚子朝宴溪那里靠了靠,探过身去:“那女子,是这些日子盛传的你的相好?”他这些日子没少听到穆大将军的情事,但因着临近年关,一直被严大人关在府里做什么劳什子苦力,一次都没得空去找宴溪。直至今日点兵,才看到大将军身旁跟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若说单单是绝色就算了,世上绝色女子那样多,但又绝色又灵动的,就少之又少。严寒活这么些年,也才看到这一个。
“不是相好。是将军夫人。以后管住你的嘴,不许你乱说话。”宴溪瞪了严寒一眼,这小子嘴没有把门的,万一说什么不耐听的话给自己惹麻烦。
“您指的不乱说,是说前些年咱们出征时候的那些姻缘吗?”严寒眼下是摸到了宴溪的脉,抽冷子就想从他这讨点好处。
“一百两银子,买你闭嘴。”
“闭嘴七日。”严寒伸出手比了个七。
“言行无状,冲撞本将军,罚军棍二十,官降一品。”
“………末将保证一句错话不说!”说完夹紧马肚子一溜烟跑了。宴溪笑着看他跑远,停下来等春归:“让你上轿你非要骑马。这刚出了城门,一张脸就冻的通红。”
“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坐轿!”春归不服气,呛了他一句。
宴溪拿她没法子,只得退让:“那我与你说好,你不许硬撑着。若是冷了病了累了,必须进轿子。左右那顶轿子就备在那,你不坐他们也要抬着。”
春归哦了声,而后对宴溪说道:“宋为过了十五出征是吗?”
“对。怎了?”
“他走哪条线呢?”
“说是这次抄一条近路,具体哪条线,我没有问。”
春归闻言不做声,月小楼走了几日,春归并未去打听他究竟去了哪儿。他身子骨不好,想来也走不远。虽是答应了他要随他去,但心中终归是放不下。
“说好了不管宋为与月小楼的事,你若是反悔就是狗。”
“不管不管。”春归下巴朝严寒的方向指了指:“那位严校尉,适才为何威胁你?”
宴溪脸一红:“你听错了。”打马走了。
春归不知的是,宋为为他们送了行后,就打马出了西城门。他的人找到了月小楼,眼下他正在距京城百里的冀州病着。
从京城到冀州,快马加鞭只需半日,进了冀州城门直奔方街,月小楼就住在方街的客栈中。不知怎的,宋为此刻有一些近乡情怯之意。这几日月小楼走了,他表面云淡风轻,但终归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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