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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玺名邸对面的便利店常年开着门,舒愿拎着两瓶可乐去结账,走出店外后递给黎诩其中一瓶。
“到处走走?”黎诩问。
舒愿点头:“嗯。”
两人往广场的方向走,那边地方开阔,走累了还能到周边的商场里歇歇脚。
“舒愿,你别怪我,”黎诩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到最后还是按自己的想法有话直说,“跟你相处这么久,我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事。”
舒愿放远了目光。
夏日的街道仿佛被烈日晒得一切事物都在融化,所有东西都会化成它们原本的样子。
他的秘密也是。
或许也不能算是秘密了,当黎诩为他打瘸强子的腿后,当黎诩看到他失控的模样后,当黎诩知道他要靠药物稳定情绪后。
早就藏不住了。
“你都猜到什么?”舒愿把冒着水汽的可乐瓶贴到脸上,他得清醒,今天顺利地在对方面前说开了,以后就不用再躲躲闪闪了。
黎诩搂着舒愿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边一带:“其实我想让你主动说出来,但是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一是你太容易陷进情绪里,二是……我舍不得让你难受。”
舒愿撇开了脸,避开了阳光的直射。
他以前还不知道直视阳光会有让人流泪的冲动。
“我想过很多遍,怎样才能把困在过去的你接出来,”黎诩说,“你不是不愿意走出来,只是你身上捆着结实的绳索,你走不动。”
“换个地方说吧。”舒愿轻声道。
丑陋的过去即将被剖开时,他仅仅希望他的残缺只被信任的人看到。
与豪华或简陋的场地无关。
和西弥斯酒店不同,舒愿带黎诩随便进入的旅馆处处透着廉价的味道,窗外是城市林立的高楼,墙体不隔音,汽车鸣笛声和交警的哨子声都能毫无阻隔地穿进屋里。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似乎掩盖不了上一位住客留下的香烟味,床上的被单都被洗得发黄。
但是这样的环境让舒愿觉得真实,他就该在合适的环境把不高贵的自己袒露在黎诩面前。
将窗帘拉上,屋里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我是个废物,”舒愿转过身来,走到木然的黎诩面前,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没有情/欲的废物。”
舒愿的嘴唇离得很近,只要黎诩稍一低头就能吻到对方。然而舒愿扣在他后颈的手绷得很紧,黎诩能感受到那双手的冰凉。
舒愿在紧张。
“空有情/欲的人才是糜烂的废物,”黎诩抚了抚舒愿的后腰,“你是干净的孩子。”
亲手托出自己秘密的过程像在经历一场残酷的刑罚,舒愿把黎诩推到床上,让清醒的狂热牵制一脚踏入失控世界的自己。
他们在泛着消毒水味道的床上接吻,比之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激烈,舒愿的动作再不似从前那般青涩生疏,他伏在黎诩身上,用黎诩教过他的技巧引诱对方。
黎诩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生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不做出诚实的反应,他抓着舒愿的腰侧把碍事的衣服卷上去,对方腰间滑腻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摩挲的力道。
“唔……”舒愿推了推黎诩的肩膀,强行将这个难分难舍的吻停下来。
两人紊乱的气息交缠在一起,舒愿翻坐到一旁,没再看黎诩的眼睛:“起反应了吧?”
黎诩有点生气:“你非要通过这种方法告诉我吗?”
舒愿很轻地笑了笑:“你看,就算面对喜欢的人,我那地方也是没有反应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黎诩的气和欲给捻灭了。
舒愿承认对他的喜欢来得猝不及防,黎诩却宁愿不是在这个时候。他坐起来,从背后环住舒愿:“对不起。”
“我那时候,是情愿自己死去的,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醒来,”舒愿的双眼很空洞,“我当时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们一群人围着我,那个勇哥的力气大得很,他……”
舒愿咬住了牙,仰起头闭上了眼。
“不说了,不说了。”黎诩后悔逼舒愿说出来了,他握住舒愿的双手搓了搓,把自己的体温传达给对方,“错的不是你啊,你没有错,既然你还活着,是上天给了你报复他们的机会。”
他的小恐龙靠在他的肩上颤着身子哭,黎诩知道不该再刺激对方了,但是有些话不说完,伤痛只会周而复始地上演。
“你想不想把他们关进牢里?”黎诩侧首在舒愿的耳背亲了一下,“想不想?”
“没用的……”舒愿吸着鼻子,浓烈的消毒水味呛得他眼泪掉得更厉害,他觉得自己跟这个屋里的东西同样的廉价而微不足道,他丢失的尊严在家庭背景强大的施暴者和趋炎附势不作为的校领导眼里就是颗沙子,“我们家斗不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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