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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之躺在床的里侧，他在他旁边摆了一列书，把床分成了两半。

“你睡这边，晚上不能越界！”何为之见祁宋进来，警告道。

祁宋没说话，躺了上去。小之连忙转过身，把背对着祁宋。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入耳是经久不息的蝉鸣和蛙叫，身边的老风扇像是在伴奏。

“你讨厌我吗？”祁宋突然开口问。

但小之没有回答。

“我其实挺讨厌自己的。”祁宋自顾自地说着，“讨厌自己不懂得珍惜，讨厌自己自大脾气臭，讨厌自己粗心麻木，讨厌自己面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

“很讨厌，很讨厌。”

甚至是恨，恨上辈子自己连小之病了都没有发现，恨自己对小之的付出视若无睹，恨自己对小之的心碎麻木不知心疼，恨自己自大以为小之永远离不开自己，恨自己面对小之的病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为之闭着眼睛，可他闭不上耳朵，即使他不想听，可是祁宋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何为之的耳朵。

有什么用呢？现在的忏悔赎不回上辈子受到的伤害，自己付诸十五年青春为赌注的爱情，到底是押输了。

祁宋看着小之的后背，说：“晚安，小之。”

晚安，我的小之。

祁宋的那声小之，让何为之有种是在叫上辈子的自己的错觉。难道祁宋发现了自己也是重生的？

应该不会，照祁宋的性子，只怕在他发觉的那一刻就会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捆绑在他身边。

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吗？即便不爱自己了，也不许自己离开他。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闭着眼，却都是很晚才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祁宋先醒，他睁开眼发现，小之像上辈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在了自己的怀里，睡容恬静。

祁宋看了一会儿，才把眼睛闭上，接着睡了起来。昨天的那是梦，今早温香软玉真的在怀了，祁宋却是半分那种心思都没有了。他只想抱着小之久一点，再久一点。

过了一会儿，何为之也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那低低一列书，滚进了某人的怀里。何为之蹑手蹑脚的就要往回翻，却被某人用力箍在怀里。

“让我再抱一会儿。”祁宋开口道，“就一会儿。”

何为之怔愣了一下，但还是推开了祁宋。“我起来了。”

他坐起来，越过祁宋，下了床。

夏天天亮得早，祁宋和何为之六点左右起来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温玉岚在房间里还没有醒，祁宋和何为之刷完牙洗了脸就回学校了，昨天晚上还下着雨，虽说今天放了晴天，可路上还是有些泥泞。

何为之很出的门，他没等祁宋。祁宋出来的时候，小之已经走的有些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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