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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闪光撞在地上, 被摔得粉碎，白色的碎片在视野里四处冲撞，叫人一阵头晕眼花。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轰鸣的落地, 程凤鸣闭上双眼，只觉得两耳一麻, 整个人像是被掀了天灵盖一般。锐利又连绵的闪电声音在耳畔响彻。

“草……”程凤鸣低声骂道。

身体已经麻木，感受不到被雷电劈中的痛感。

他或许要死了吧。

想到这里, 程凤鸣就一阵悲哀, 旋即涌起浓浓的不甘——明明都要逃走了，却被自己人给误伤, 试问天底下还有比他死得更憋屈的吗！

挣扎不了，或许是天意要夺走他的性命。程凤鸣干脆躺在地上，什么也不管了。

被掀走水泥外皮的土壤柔软, 散发着泥土草木的清香。

死在这里, 好像也不错。

只是这阵闪电未免也太长了吧。

程凤鸣之前试图睁眼观察情况, 却被那白光刺得眼泪直流, 再看几秒恐怕就要失明，被迫闭上双眼。现在反而不敢睁眼观察四周, 只能凭借感官估计周围的情况。

然而现在诡异地安静，雷鸣之后, 无人出声，程凤鸣甚至能听到雪花落下时与空气摩擦的细微声响。

不应该啊……

就在这时，有人踩在程凤鸣身边的地上，溅起灰尘。程凤鸣还来不及作出反应, 便觉一股大力袭来——来人一手提着他的领子，将他这个一米八的壮汉硬生生从地上提起来，看样子还收着力道，并没有让他感到窒息。

“躺在地上干什么，装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程凤鸣耳畔响起。

嗯？

这不是阮陵那小子的声音吗。

程凤鸣刚想开口，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阮陵随手一扔，在空中滞留片刻，然后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像是飞在半空中，堪堪用手稳住他的肩膀，然后落地，迫不及待将他放在地上，像是怕一碰就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程凤鸣：……

“可以睁眼了。”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程凤鸣睫毛微颤，依言缓缓睁开双眼。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润湿了隐隐干涩的□□，入目先是暗沉低垂的天空，再是一只白色的翅膀。

慕绍低头看他，见他一脸懵然，不由得晃了晃手：“意识还在吗？”

“屁话。”

程凤鸣“腾地”起身，轻飘飘打开慕绍的手。

他忍着胸腔里的疼痛，打量四周。

“这是……”

面前的人分为两拨。一拨是异控局和那几个万界的人，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阻挡，无法前进；另外一拨……

“草！”程凤鸣对慕绍吼道，“怎么让阮陵进去了，你还不快去把他带出来！”

然而平时宝贝阮陵得跟什么一样的慕绍，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动作，反而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

慕绍究竟在干嘛！

程凤鸣怒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你不去我去！”

“零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嗯？

程凤鸣眨眨眼睛，再三确认。李成那崽种确实是对着阮陵说的。

阮陵，零？

程凤鸣再次懵了。

“没想到是你。”阮陵说。

他孤身一人挡在众人面前，背影消瘦单薄，四肢纤细地好像一折就断，裸露出的肌肤苍白，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医院和病床。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李成谈笑自若。

一见到想见的人，李成的笑容就止不住，连眼底也漫上喜悦的笑意，他的声调不自觉扬高：“大人也被我骗到了吗？”

像是十分自豪得意一般，李成摸上了脸颊，手指点在生出细密皱纹的眼尾，像是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一回到这里，就给大人您做了笔录，实在荣幸。”

天知道李成看到阮陵走进警局时，内心是多么激动，他几乎是立即跑进厕所，不停地冲凉才抑制下这股喜悦和兴奋。

“这就是命运啊。”李成凝望着阮陵，像是毛头小子凝望自己的偶像和目标，“我等着一天太久了，为什么不接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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