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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 这个人……他是你认识的人吗?”趁着对方去准备医疗用品的时候, 沢田纲吉偷偷摸摸地蹭到我的身边, 小声嘀咕说。
我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回答说:“不认识。”
沢田纲吉看上去有点担心:“那这样轻易信任他真的没问题么?大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无论怎么看都太可疑了吧?”
我转过头, 一动不动地盯着沢田纲吉,语气含蓄地对他说:“我也不太认识你。”
沢田纲吉:“…………这不一样啊喂!我们可是——!!”
我歪了歪头, 面露疑惑:“?”
沢田纲吉看着我,声音一瞬间就弱了下去,干巴巴地说:“…………是同班同学。”
“啊, 这个我知道的。你头七的时候我会给你烧纸钱的,同班同学。”
沢田纲吉用一脸快要放弃跟我交流的表情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我还活着呢好吧?!”
我提醒他说:“但是这个时代的你已经死了哦, 同班同学。”
沢田纲吉顿了一下, 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沢田纲吉动了动嘴唇,用细微的声音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情绪骤然低落了下去,“连原因都搞不清楚就被留在了十年后的世界,虽然能找到琴是一件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但因为我的拖累而导致你被追杀,还伤成这个样子……”
“结果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沢田纲吉挨着我坐在墙边,抱住自己蜷起的双腿, “这个时候如果Reborn在就好了……啊,不对,这个时代的Reborn好像也——”
听到这里,我不太高兴地皱了下眉头:“我听见你念叨这个名字很多次了,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只要你呼唤这个名字对方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么?”
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怎么可能啊!虽然我是很想这样没错啦……”
“那这就对了,”我抬起手臂,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一下旁边沢田纲吉的胳膊,认认真真地对他说,“现在保护你的人可是我啊,同班同学。所以比起Reborn,你还是多想想我吧。”
沢田纲吉:“…………………………”
我又戳了他一下,像是在戳一支缩成一团的牙膏,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下子,沢田纲吉连脸也埋进了抱紧的双臂之间,像只抱着来之不易的珍宝所以不肯撒手只好缩在洞窟里的松鼠、兔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只露出了涨红的耳根。
过了半天,仿佛泄气一般的话语沉闷闷地从我旁边发出来:“……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啊,每一天都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我:“……”
我委婉而含蓄地制止道:“请别这样,感觉有点恶心。”
沢田纲吉:“——喂!!”
“虽然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对话——”
这个时候,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头上方响了起来。我和沢田纲吉同时循着声音、抬起头看过去,正好看见了拿着托盘的费奥多尔,对方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瑰丽的光,像夜里巡视的野兽。
紧接着,费奥多尔弯下腰,用行礼一般彬彬有礼的姿态将手中的托盘呈到我的面前,那上面摆放着一些药品、手术刀以及针线之类的东西。费奥多尔凑到我的耳边,轻声对我说:“但接下来,是我的时间了。”
正如沢田纲吉直觉所感的一样,费奥多尔出现在这个地方绝非偶然,至少从他准备的能够隔断戒指波动的玛蒙锁链来看,他是有备而来的。
沢田纲吉身上的戒指被玛蒙锁链封印之后,暂时就阻断了由戒指波动所带来的追踪,接下来的路程起码会轻松一些。
三言两语把沢田纲吉打发去休息之后,诊所内这个简陋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费奥多尔两个人了。
他打开了灯,悬在天花板上的脆弱的灯泡闪烁了两下,亮起了昏暗的光,光线照射在他那张苍白又英俊的脸上。我坐在病床上,身下的床单已经有些发黄了、看上去不太干净,但不能对开设在贫民街的诊所要求太多——我背对着费奥多尔,脱掉了上衣。
手臂上的伤我可以自己处理,但肩膀被罗生门刺穿了,伤口需要缝合,我一个人可做不到。
费奥多尔伸手探向托盘,随手拨动了里面的手术刀,随即有些危险的声音响动了起来。他说:“莉扎薇塔,我没有准备麻醉药。”
“正好,”我点点头,表示赞许,“我需要清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抗药性,普通的麻醉药对我并不起作用。我不否认沢田纲吉所说的话,但“信任”和“需要”是两回事,即便对方的言语中透露出跟我有几分渊源,可我也没打算全心全意地相信他,至少不是现在——所以我需要疼痛让我完全清醒、彻底戒备。
过了半天,费奥多尔才开始动手。
我能感觉到,他伸出了手指、贴上了我后背上的皮肤,然后顺着凸起的脊椎和那层薄薄的皮肤,从第七块椎骨一直往下滑去,像是在描绘一张没人能得到的地图。
“你摸错地方了,费奥维克,”我反手捉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引导着他的手指停到肩膀附近,“我的伤口在这里。”
费奥多尔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我的伤口,平静地说:“……是费奥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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