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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窈看着面前焦急的小姑娘,有些无奈。臭豆腐也没有那么臭吧,如果是榴莲她还能理解一二。
“这不是脏的污的,只是闻起来有些怪而已,吃起来很香的。”她说道,把谢曜跟小猫进食一般啃了一小角的臭豆腐丢进嘴里,“看,真的可以吃的。”
谢珮看着姜舒窈吃下那黑灰色的臭豆腐,像是她也跟着吃了一口似的,嘴里都有臭味儿了,脸色很不好,质问道:“阿曜自幼体弱多病,入口的吃食哪一样不是精细讲究的,你自己吃便罢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拿给阿曜吃呢?”
姜舒窈本来也不打算让谢曜多吃,毕竟是油炸的,她也怕他胃负担不了。
她解释道:“我就是给他尝尝鲜,当个零嘴。”
她放下碗筷,面对谢珮“老母鸡护子”的样子觉得十分冤枉:“小孩子本就是贪嘴的年岁,他胃口差和平素吃食寡淡没新意怕是多少有些关系。你看他平素喝牛乳只喝一两口就不想喝了,但我为他做的双皮奶他确是很喜欢。对了,蛋糕也能吃好几块儿。”
谢珮本以为她这番厉声呵斥,姜舒窈必定会嗫嗫喏喏道歉,没成想她居然慢条斯理地驳了回来,竟让她一时找不到话。
“再说了,我是你嫂子,你对我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这就是你们高门贵女的所谓的礼仪规矩吗?”
谢珮一哽,什么叫“你们高门贵女”?她自己不也是吗,说的好像不屑与她们为伍似的。
“你凭什么算我嫂子?”谢珮说到这个就来气,“全京城谁不知道我三哥出类拔萃、卓尔不群,配得上他的人寥寥无几,你根本挨不上边儿。”
姜舒窈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跟谢珮吵吵嘴也无所谓。她微微一笑:“凭什么?就凭我嫁了你哥,是你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话可戳中了谢珮的痛点,她气得脸色铁青,可是在吵架方面极其缺乏实战经验,憋了半晌,只能痛心地说道:“三哥明明可以娶一个德才兼备蕙质兰心的妻子,与他情投意合结为秦晋,可偏偏你横插一脚,毁了他的婚事……”
姜舒窈一听,连忙打断道:“他有心上人了?”
谢珮没跟上她的思路,刚酝酿出的痛心情绪被姜舒窈打散了,愣愣地回答:“约摸是没有的。”
“那不就结了,你哥若是有心上人,娶我是他愧对人家,心不坚意不诚;你哥若是没有心上人,等他有了,那休了我不就是了。而我只有被休弃的份儿,世人只对弃妇指指点点、多有约束,却不见谁非议再娶的公子哥,所以这门婚事儿,你哥不吃亏的,我也会有报应的。”诡辩这一招姜舒窈用起来遂心应手。
谢珮被她绕昏了头:“可是……可是……”
她刚刚理出个头绪,就见姜舒窈背后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摇摇晃晃,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手。
定睛一看,竟是谢昭不知从哪冒出来,踮着脚准备偷吃姜舒窈随手放在木桌上的臭豆腐。
“阿昭!”谢珮顾不上和姜舒窈争辩了,喊道,“你怎么回事儿,府里头是缺了你还是短了你的,你至于吃这种污臭难言的东西吗?”
谢昭从姜舒窈背后探出脑袋,撇撇嘴道:“小姑,你这是不辨是非。”
谢珮瞪圆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地问:“我不辨是非?”
谢昭点点头,大道理说不上来,讲理还是会的。他道:“你根本就没有闹明白三叔母做的吃食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冲过来就指责她,这是不对的。”
谢珮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又气又心酸:“我这是为了谁好?”
谢昭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叫给人留面子。他直接道:“可是三叔母对我们很好啊,你凶她做甚?”
“谢昭!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谢珮被他的话气得眼前发黑,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姜舒窈嫌她声音太大,顺手捂住了谢昭的耳朵,嫌弃道:“小声点,这么大声别吓着孩子了。”
姜舒窈可真知道怎么气人。
谢珮被她这么云淡风轻的一手气得胸口疼,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个小侄儿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和姜舒窈亲亲热热的了,反倒是她像个外人似的,她跺脚道:“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假好心!”
刚说完,一直被自己搂着的谢曜突然动了一下,从她小臂下挣脱开,闷不吭声地往姜舒窈那边跑去,拽着姜舒窈衣袖看她。
谢珮看着两个小侄子彻底倒戈,委屈极了,一时口不择言:“你们两个真是不知好歹。”
“谁不知好歹?”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谢珮太熟悉这声音了,从小到大他最敬仰的是三哥,最怕的也是三哥。
有时候她胡闹了,谢珣光是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都能吓得她直抖,别说这般语气地说话了。
她一下子熄了火,慌张地转身看向谢珣:“三、三哥。”
谢珣简单地扫了一眼屋内,大概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对谢珮道:“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般胡闹的一面,母亲教你的规矩你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语气无波无澜,听上去倒是温和,可谢珮最怕他这种语气了。
“三哥……”谢珮的脸色“唰”地变得青白,缩着脖子,捏紧手心,像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姜舒窈手里头按着两个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也没有她是闹剧主角的参与感,看戏似地往谢珣脸上扫了几下。
呃,熟悉的棺材脸,至于吓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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