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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恶即是人类爱, 这种爱和人们常说的爱是不同的东西。
藤丸立香又用水拍了拍脸, 感觉自己清醒多了,大概只是个巧合罢了, 恐怕连盖提亚自己都不明白怜爱是什么。
正是因为不明白, 所以仅仅是套上了类似的词来表达。
他咂摸了下味道,又觉得心里有点不服气, 是时候找个机会给盖提亚展示一下成年人的段位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事要做完。
趁吉原的人们还没有缓过神来, 藤丸立香带着一干人等光速撤退, 留下吉原花街杀鬼花魁那血雨腥风的传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人先是去藤屋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外表规整一下,然后再去鬼杀队的本部去见当主。
待他们休整完毕离开,藤屋内负责收拾他们换下来的衣物的女孩咦了声, 旁边的阿婆问:“怎么了?”
她困惑地望向外面, 发现什么也没有后摇了摇头,“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跳了出去……应该是错觉吧。”
她们交谈之际,一颗长了腿的眼球在地板下方的空隙中眨了眨, 接着撒开腿往藤丸立香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宇髄天元在逃出城后,第一时间把和上弦交战的有关情报送了回去, 按照藤丸立香的说法, 这一战无疑吹响了与鬼的总站号角。
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在这一段时间内急剧恶化, 藤丸立香再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已经缠绵病榻, 身侧扶着他的幼童从白发变成了一名黑发。
“如果我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剩下的一切都会交给我的继承人,他很优秀,足够承担起指挥的重任。”他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迄今为止,他们一族便是在缠身的业障中度过的,如火种一般的意志继承了千年,从未褪色。
“不用等很久,局已经做完了。”回答产屋敷耀哉的是藤丸立香肯定的声音,他的语气十分自信,但又不盲目,不至于令人讨厌。
你必然不会身染罪恶,但你必须要了解,了解罪恶,了解黑暗。莫里亚蒂曾经这样对他说道。
获得犯罪界的拿破仑和欺诈的魔术师梅林的倾囊相授,藤丸立香不觉得自己的筹谋会输给只会躲藏的鬼王。
在前去花街之前,根据产屋敷耀哉提供的许多绝密情报,他就已经开始构思起沙盘来,当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次的战斗得到的拨子碎片,正是他欠缺的东风,可谓是拼图的最后一块。
坐在和室一侧的其他柱们都投去了惊疑的眼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起,压力可想而知。
但即便是面对这样很有压迫力的场景,藤丸立香还是很轻松地继续说:“但需要先请你去死一次,产屋敷先生。”
……
从和室中出来,柱们的脸上表情都相当凝重,简单的告别之后就各自去安排后面的事情了。
藤丸立香回到自己的房间,武藏把鬼杀队为他打造的日轮刀带了过来,他不会呼吸法,所以没有办法让刀刃变色,想必在战斗中无法发挥它应有的效果。
他的表情都落在一双异瞳中,迦尔纳微微颔首提出解决办法,“如果把我送给您的耳环熔铸进去,即便不会那种武艺,也可以对鬼造成伤害。”
气氛变得比之前还要难捱,就像戳爆了气球那样,宁静得令人心惊肉跳。
藤丸立香默了几秒钟,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把那些东西都留下了,为了玛修的人生,我选择把你们的心意留下,我……”
“为什么要道歉。”迦尔纳反问道。
“因为……”糟蹋别人的心意是很糟糕的行为啊。
他觉得嘴里有点苦。
一只温暖的手落在藤丸立香的头顶,动作十分笨拙,但主人非常用心的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青年抬起头看到迦尔纳的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不,这正是我,以及其他英灵引以为豪的地方。我等相信着,如果是master的话,一定会做出不输给任何人的选择,在人理修复完毕之后,您仍然坚持着不轻视任何生命,不放弃任何□□路,我等是人理的影子,仅有一瞬的昙花,为那生生不息的生命还可以贡献出我们的余热,不胜荣幸。”
他很少说出这么多话,每一句都踩在藤丸立香的心坎上,试图破除那迷惘和卑劣感。
源赖光从虚空中显出身形,她听完了全过程,但十分赞同迦尔纳的看法,“正是,哎哟,这副可怜的表情,真是让妈妈的心都要碎掉了。来来,还请不必客气,尽情地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吧。”
见他被源赖光搂在怀中,武藏也帮腔道:“感觉到孤单的时候就尽情地拥抱,汲取同伴的力量?这样说得真是让人害羞,但是我也要来和立香抱一下哦!”
她加入战局后,藤丸立香感到一阵窒息,把手伸向现场唯一的良心,迦尔纳的方向,只见枪兵毫不犹疑地走上前,然后张开双臂,也和他们抱成一团。
藤丸立香被桎梏得翻出白眼。
抱归抱,一直以来的压抑被人纾解得一干二净,青年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有些释然又有些苦恼,“我总是这样被你们捧着,说不定哪天就飘飘然,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了。”
“若有那一天,届时我会纠正您的道路。”
听到这里,青年终于舒展开了眉头,问,“那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再向王要一次宝库的钥匙?”
“如果是那位金色之王。”迦尔纳顿了顿,“您死心比较安全。”
藤丸立香:……
真是……干!
终战的计策已经下达,但只下达给了柱们,他们的力量在这个计谋中是必要的,而其他寻常的剑士则会被派去维护当夜的治安。
正在道场中练习的炭治郎停了下来,歪头问道:“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主公是让安排好身后的事情,他却走到了这里来。
水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过去了许久,仍然还在火辣辣的痛,就像是许久之前,被锖兔扇的那个耳光。
“义勇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炭治郎觉察到富冈义勇身上迷茫的气味,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匆匆来到他身边,想要一探究竟。
望着他跑过来的身影,富冈义勇想起来了。
那天对战指导的时候,手中的刀被挑出去落在外面的时候,迦尔纳在他耳边说:“你是活在过去的人,为着失去的一切挥刀,活在过去的刀是无法保护眼前的事物的。”
岂止一个耳光的疼痛,连五脏六腑都苛刻到痛苦起来。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想。
“看着炭治郎。”
迦尔纳的声音重新回荡在耳畔,富冈义勇也终于抬眼,去直视那曾经在林中请求他不要杀掉自己妹妹的少年。
温暖的眼睛,温暖的发色,以及无法遮掩的、对他的担忧,那些都是这个世界上无比美好的事物,只需要看上一眼就会忍不住落泪。
被姐姐托付的,被锖兔托付的,他要保护的事物就在这里,未来近在眼前。他保护的未来,一定保护其他的未来,然后这样不知疲倦的传承下去,像是不歇的潮水,像是无尽的海洋。
心肺都在用同一种频率涌动,无法克制,富冈义勇向炭治郎伸出手,但在开口之前,泪水先一步落了下来。
炭治郎被吓到了,慌乱到,“欸、欸欸欸!义勇先生!?已经难受到要哭出来了吗?请坚持一下,我立刻去找忍小姐!”
这和胡蝶有什么关系?
“……”虽然泪珠还挂在脸上,富冈义勇还是冷静地开口道,“胡蝶没用。”
“……”
富冈义勇茫然地看着一动不动甚至开始恐惧的炭治郎,“?”
“哎呀,哈哈,我好像听见富冈先生在说我没有用……呢,哈哈哈。”恰好路过的胡蝶忍脸上迸出青筋。
蝶屋可以说是目前最忙碌的地方,胡蝶忍从盖提亚的言语中得到了灵感,开始着手制作一些秘密药物,用来保护剑士们的性命,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师父。”侧梳着马尾,带着蝴蝶发夹的女孩轻轻敲了敲障子门,然后乖巧地跪坐在门口。
“过来点,香奈乎。”她隐下心中翻涌的情感,对自己的继子招了招手,等女孩靠近了些才继续说,“我有事情要托付给你,你一定要记清楚。”
香奈乎紧紧攥着裙角,但还是顺从的挪过去,胡蝶忍耐心地把蝶屋的事项一件一件地告诉给她,这让女孩感到有些不安,“师父,您是要去哪里吗?”
意识到自己的语言太像在托付后事,胡蝶忍深吸了口气,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嗯,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来。因为你身边是我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要记清楚那些东西的使用顺序。”
当时在和室中,已经难以行动的主公不顾一切地从病榻上挣扎起来,在儿子的搀扶下,两人一起向他们行了个大礼。
“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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